到了下午,季明卿如約扶著許氏慢慢的向院子外走去,傅玄鈺沒有出面,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只是他的診治醫師,貴為世子,傅玄鈺真的過來送才嚇人吧。
季明卿壓下心底那一絲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的心思,專心的扶著許氏跨過門檻。
明明前面是熙熙攘攘的街景,但是季明卿就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看著許氏走上馬車,季明卿鬼使神差的回頭望去,正好看到傅玄鈺穿過走廊。
季明卿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作為大夫她本就不應該跟病人有太多的私下感情,這會影響她的一些判斷。
季明卿的眸子暗下去,就在她要轉頭的那一瞬間傅玄鈺彷彿感受到什麼一般,向她看過來。
對上季明卿的目光,傅玄鈺停下腳步向她點了點頭,頓了頓又加了句“路上小心。”
像是得到了什麼加持,季明卿又恢復了之前的活力,對著傅玄鈺擺了擺手,聽到許氏說“卿兒,該走了。”一邊上車一邊應道“來了,娘。”
馬兒長長嘶鳴一聲,帶她們離開了這個曾經暫住一段時間的小苑。
招呼也打了,本應該繼續向書房走去的傅玄鈺卻盯著對他招手後轉身上車的女孩一動不動。
第二次了,一天的時間裡傅玄鈺已經兩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了。馬兒嘶鳴的瞬間也把有些愣神的傅玄鈺喚醒,他搖搖頭彷彿也晃掉了心中那點悵然若失。
“卿兒回去之後我們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搭理他們了,娘很好。”許氏擔心的看著季明卿,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
這些年都過來了,既然已經分家也無所謂了。
自從她的丈夫參軍走了之後,她的認知便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和善的家人一下子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雖然自從她生下卿兒之後,劉氏便一直沒有給她好臉色,但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後面變本加厲。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可以接受各種委屈,只要是為了她的女兒好。
她不希望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又重新生在她的女兒身上,這樣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只要她的女兒好好的,她吃再多苦都無所謂。
而那個季家,許氏只希望以後都不要再有什麼牽扯了。自己受了委屈就受了罷,只要女兒沒事就好。
“娘,只要他們不惹我,我自是不會自找麻煩。”季明卿柔和的看著許氏,只是說道季家時眼裡瞬間閃過嚴厲的精光。
從一開始她便安分守己,不去主動找麻煩。既然已經分了家自立女戶,季明卿本就沒想過要跟他們再有什麼瓜葛。
但是有些人手腳終歸還是忍不住寂寞想要搞事情,那她也沒有辦法。
而且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忍氣吞聲了,許氏忍氣吞聲那麼久,除了讓他們變本加厲,一點用處都沒有。
那一家子人都是一些欺軟怕硬的人,你越是退讓他們便越是猖狂!
這一次回去她要他們將原本屬於她的東西統統吐出來!
“唉。”許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
馬車穿過人潮,漸漸的踏入那座小村莊,村民們一個個好奇的盯著馬車,微風而過不經意間捲起了那扇簾子,露出裡面的季明卿。
他們的雙眼頓時瞪大,不禁開始揣測起清河與她的關係。
“這不是村頭那個季丫頭嗎?怎麼幾天不見坐著這麼好的車回來了?”
“是啊是啊,看不出來這個季明卿竟然可以買得起這樣的馬車哦。”
“買的馬車?我看未必吧,說不定是前面駕車的那個男人的車呢。”
“要是這,哎,你說這季明卿是不是與前頭那男子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