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大的很怪,但又有點可愛。
傅玄鈺恰巧掠過一眼,沒有多加關注。
目視前方,繼續往裡走。
願意走一趟,不是相信眼前的小姑娘能夠如何,而是那塊玉佩讓他頗感興趣。
他從京城出前,玉佩似乎還掛在炙手可熱的一名小將身上,如今不過幾月,又在另一人身上看到。
有點意思!
季明卿下意識安排他坐在最舒服的一把椅子上。
“要開始診脈嗎?”
她坐到一旁,兩人相隔一個小几。
一般情況,她是坐在診脈的桌子裡側,病人坐在她對面,來人長得太上頭,她一個迷惑行為,不小心就狗腿的把人給領大廳裡來。
一直坐下來,她才意識到,人是來看病。
不是來做客!
傅玄鈺順從的伸出手,季明卿抬手就要搭脈。
一旁的松河上前,先是在公子的手腕下墊好脈枕,在傅玄鈺搭上手腕後,又往手腕上方蓋上一層輕薄的純白帕子,一切動作行雲流水。
季明卿手舉在半空,她根本沒想起脈枕,不過這些動作真是讓人醒神,她大腦清明,恢復一貫的嚴謹。
隔著帕子,倒也不礙事。
她面無表情的皺眉“舌頭看一下。”
傅玄鈺看她一眼,才張嘴。
仙人終歸是下了凡塵,此刻季明卿眼裡唯有病人。
她看完之後就往外而去,拿了平時慣用的物件,沒有坐回原位,而是坐到對面,拿起筆開始寫脈案。
松河走過來,沒有湊上去看,而是垂詢問“神醫,如何?”
無論神醫是老人還是小孩,松河都願意一試。
他特意打聽過神醫的經歷,如今看她一介農女,也能寫的一手好字,便覺得有門。
“舌質紫黯,有淤斑,舌下筋脈粗壯,紫紋分佈,是為陰虛、瘀血證的體現,舌苔白膩灰,風邪入絡,脈絡阻滯,脈象細而無力,遲緩不勻,是為心病。”
季明卿頭也不抬,順暢無比的說出情況,根據不同的部位在心裡統籌劃分,最終得出結論“你家公子幸運,生在貴人家中,精心調養,平心靜氣,倒是不算嚴重。”
在他人手足無措之際,有人給出“不算嚴重”的評語,不僅是松河呼吸驟停,連傅玄鈺亦是側目望來。
季明卿垂專注開藥方,毫無所覺。
她低頭認真書寫時,雙眸視線向下,眼瞼低垂,睫毛不算長,但也不短,自然捲翹,灑下一片陰影,鼻樑流暢,不過分高挺,恰到好處,雙唇不薄不厚。
一掃笑起時可人,此刻她似染上清寒之息,展現出淩淩清澈之感,明淨動人之姿。
不受外物干擾,全身心投入,奮筆疾書。
“此話怎講?”松河顫聲問道。
“嚴重者舌色紫黯,舌尖有瘀斑,舌苔會從灰變黑,舌下增粗淤筋的周圍會有血管球,呈葡萄狀串珠狀,示邪深病重,脈象亦是可能遲澀並現,有心跳驟停風險。”
季明卿言辭鑿鑿,平淡的描述病重時的症狀。
她說的不全,只是說了部分,講都講了,她忍不住又給兩人普及一下冠心病的相關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