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大6上,兆祥一行三人,每晚按照約定,都和長著翅膀的三位阿星球科學家進行交流。
眼看著限期越來越近,而他們沿著那條幹涸的河道,行到這日傍晚,居然走到了一處令人絕望到極點的地方。
儘管時光已經過去了一億年,但兆祥教授依稀記得,當年在現實大6的時候,多次帶著雪兔兄妹來到這裡進行科學考察。
記憶中的山川輪廓猶在,可是一望無際的坎納溫大洋,此刻卻已經萎縮成一片一眼就能望到邊的小小湖泊了。
塵封的記憶一旦喚醒,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猶如驚濤駭浪般的洶湧襲來。
兆祥記得非常清楚,曾幾何時,就在那座山腳下,頑皮的兔小妹黃瓜看見一隻華麗的鳥兒從上方飛過。
於是揮動翅膀極衝上天空去追逐,那時候的黃瓜才練習飛行不久,翅膀的耐力有限。
而那隻鳥兒似乎故意要戲弄略顯笨拙的黃瓜,見一隻雪兔不自量力,竟然飛上天前來追趕,便故意圍著一顆大樹穿花拂柳兜圈子。
鳥兒長期在天上飛,身子靈巧,翅膀耐力十足。
兔小妹黃瓜雖然天賦異稟,在星球守護神大戰那日,煥出七彩光芒,孵化後,又食用了大量看臨星人的高階營養品。
無奈天空飛翔並不是它的強項,論度,黃瓜明顯要快過那隻漂亮的鳥兒,可是論技巧,那可是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鳥兒或許正是看出了這一點,在大樹間隙中鑽來鑽去,就是不往廣闊的天空飛翔。
有好幾次,兔小妹黃瓜都險險撞上樹枝,翅膀上潔白的毛,被樹枝刮掉了不少。
鳥兒一邊躲避黃瓜的追逐,一邊嘰嘰喳喳的叫著,明顯在逗弄或者嘲笑黃瓜。
氣的黃瓜只得呼喚兩個哥哥上來幫忙,鳥兒見又飛來兩隻雪兔,知道寡不敵眾,只能倚仗身子小靈巧的優勢,在樹枝間穿回來繞過去。
就是不往天上逃跑。這也就罷了,還故意設了個陷進,一會飛進濃密的枝葉間,一會忽然竄出來。
三繞兩繞的,黃瓜和黃山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一起,受點傷自是難免,只是險些沒有把兔子牙撞斷。
兔大哥黃河一見,極飛過去臨空托住受傷的黃瓜,才沒有讓它摔倒地上去。
那時候兆祥和善文懷就在地上看著雪兔兄妹的表演,見此滑稽的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
那隻鳥兒以一敵三,大獲全勝,歡叫幾聲,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黃瓜咬牙切齒的吱吱叫了幾聲,只能無奈的看著鳥兒,大搖大擺得勝歸去。
想到這裡,兆祥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善文懷見了,已經猜出那是為什麼。
可是達正明並不知道此事,少不得問。兆祥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惹得達正明捧腹大笑。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三位科學家越想念起當年與雪兔兄妹在一起的有趣之事。
然而看著眼前幾近乾涸的坎納溫大洋,想起阿星球即將毀於太陽塌縮之時,心中的那份傷感,如雷電驟雨襲來,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陣顫抖。
明天傍晚,就是最後期限了,屆時不能找到通往現實大6的時空之門,哪麼,只能聽憑處置,被末世大6的科學家們肢解。
警衛班長已經說了,明天太陽落山時,玲玲飛行器就會前來接他們回到空中城市花園。
後面的話,就不用說了。
此刻,見幾個戰士在不遠處交談。
達正明就低聲道“其實,我們完全有機會幹掉六名警衛人員逃走的。”
善文懷也不甘心就此被肢解,附和道“就是嘛,兆祥教授,難道你真的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兆祥不是沒想過,只是覺得那樣做毫無意義。於是說道“逃走,空中到處都是天眼,我們能逃到哪裡去?”
達正明和善文懷對望一眼,說道“那也比被末世大6的科學家把我們拆成零件強。”
兆祥道“心甘情願被他們拆成零件,多多少少也算是為末世大6做了些貢獻。若是逃來逃去,最後還是被他們抓住了。嘿嘿,那個情形,該是多麼沮喪。
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有被他們打成篩子的可能,那樣一切都毀了。反正是個死無全屍的下場,不如風風光光的讓他們解剖了吧!
萬一他們從我們的大腦晶片中,得到了某種啟,那我們,就成了阿星球末世大6的拯救者。說不定能撈個青史留名呢!”
達正明撇了撇嘴巴,譏諷道“就你逞能,還想青史留名呢,太陽系毀滅是既定事實,從此宇宙中再無太陽系之說。
你的青史留名,就成虛無的泡影了,根本不會有傳承。”
嘆了口氣,又說道,“也罷,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即使撂倒那幾名士兵,我們也逃不了多遠。
而最關鍵的是,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就連太陽系的命運,都掌握在冥冥之中,何況我們幾個人類文明的產物呢!”
善文懷道“這些天來,我們順著河道也走到了盡頭,觸目皆是衰敗荒涼,已經很難看到生機了。
就連浩瀚的坎納溫大洋裡,如今都要乾涸了,所有一切都將隨著太陽的塌縮而毀滅。
我們是來自地球的文明產物,可是陰差陽錯,即見識過阿星球古大6的鴻蒙面貌,又親歷了阿星球末世大6的悲壯荒涼。
經歷瞭如此多的神奇軼事,放眼整個宇宙空間,只怕也是絕無僅有。此生已經無憾事,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兆祥嘆息一聲“原本,我們算是最幸運的機器人了。若說還有放不下的,就是不知道黃瓜兄妹什麼情形?”
頓了一下,又道,“除非,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夠趕在太陽塌縮前,將阿星球推出太陽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