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用最後一絲力氣翻牆進去,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
大家都在熟睡,三千連燈都沒有開,用手機微弱的燈光,摸索著去浴室洗了個澡,便躺回了床上。
夢裡,是沉重的血色,奶奶用最後一口氣,逼她誓,再也不會回到容家。
奶奶聲色俱厲,逼問著她,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要讓她在底下也不得安寧?
三千啞口無言,再次捂著胸口醒來。
早上1o點。
三千下床洗漱。
桌上有一張紙條,上面的字娟秀清逸,是闞月的字。
“我回來見你衣服鞋子都溼透了,給你洗了晾在外面,早餐是你喜歡的包子和白米粥,附贈一包鹹菜,記得吃。”
闞月第一次跟她說這麼多話,哪怕是紙條。
三千見窗外隨風飄揚的衣服,心底不由有絲柔軟被觸動。
三千勻了一些粥放在保溫杯裡,放到闞月的桌上,她下去醒的時候正好可以吃。
昨晚坐車回來,時間太晚,只有私機還在跑,要求每個人加錢,夜間的長途車票比白天的貴了二十,她現在只剩下八十塊了。
這個月還有大半個月,再省,也省不到月底了。
三千邊吃早餐邊給趙教授了一條簡訊,她希望他可以給她介紹一些兼職的工作。
剛吃完,三千便收到了回覆,趙教授的辦事效率果然與他的教學風格一樣,高效的可怕。
簡訊的內容有兩個,簡要概括。
一個是傳單,日結,但需要風吹日曬。
一個是在他朋友的餐廳裡當服務生,工資月結,相對輕鬆。
趙教授還在第二條後附加了一條,他可以聯絡他的朋友給她特殊安排日結。
趙教授的朋友,想來也是非富即貴,能去餐廳消費的必然不乏名門,三千不想節外生枝。
三千想都沒想,就選擇了第一個傳單。
給趙教授回了一個“謝謝。”
風吹日曬算什麼,能吃飽肚子對於現在的三千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三千吃完早餐,見闞月洗好的衣服差不多幹了,便將守門人借給她的衣服包好,給守門人郵寄了過去,才出前往傳單的地點。
在市中心的天橋上,人來人往,遇到名門的人上天橋的機率較小,就算開車路過,想必也不會注意到她。
三千安心的傳單。
橋底下的angus就這樣看了三千一天,他沒有想過會在這裡碰到她,他不過是被大舅要求去江城參加他名義上外婆的冥誕時,開的車子出現問題,他只好轉而下了高,進了附近的城市修車。
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麼多年,她看起來除了更瘦小外,沒有什麼變化,高高的個子在人群中格外顯然,卻因為格外瘦小,彷彿一陣風來都能將她吹倒。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似森林裡散落人間的公主,眉眼淡然,隱含傲氣,不可方物。
這麼些年,不知道她是如何過來的。
當初那麼驕傲的三千,如今居然在大街上傳單,對人堆滿了笑臉,還彎腰九十度……
angus覺得今日的風真大,大到都有沙子迷了他的眼睛。
他不由抬頭望天,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再轉過頭時,卻見三千已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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