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千千說得沒錯，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
就像他在知道所有的一切之後，縱使愧疚縱使難言縱使糾結縱使千般萬般的複雜的情緒。
在最後的結果都是他站在自己人的身邊。
當年他漠視著這一切的生，就已是同罪，他根本沒有資格去求千千放過她們。
容國清掙扎著從雪地上起來，然而腿腳早已被凍麻，掙扎了幾次，反而跌倒在雪地上，起不了身。
想他容國清何曾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啊！
眨眼間，他也老了啊！
不知道他那個弟弟老了之後是否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謙和呢？
一雙白皙瘦小的手腕突然橫在他的眼前。
容國清瞬著手腕望過去，他見到了一雙滿目通紅的眼睛，那雙眼睛和小玥太像了，他還記得小玥幼時在她懷裡撒嬌央著他陪她玩的場景。
轉而間，她都快要為人母了。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
他怎麼把她教成了這樣呢？
“起來啊，你想躺在地上變雪人？想讓我們家在新聞頭條下不來還是怎麼著？”容珏的語氣很衝，但是因為沒使什麼力度，聽起來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
容國清突然笑了出來，仰面望著天空，雪花落在他的面容上，漸漸覆蓋。
他笑得腹部痙攣，蜷縮不止。
雪花漸漸淹沒他的眉毛，他的頭，他的身體。
橫在他面前的那雙手，卻始終不曾移動過分毫。
他甚至能看到那雙手下跳動的血管。
他說“對不起，讓你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
他沒有享受過正常的父愛與母愛，他的出生只是為了讓他姐姐能有一個老宅裡出來的機會。
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再生一個孩子。
小珏他是一個意外。
儘管他後來很想要彌補，但小珏已經按照自己的方式長大了。
他不像自己，不像他的母親，更不像他的姐姐。
他有些像他早已去世的弟弟。
他握住了那雙手。
瘦弱連他最差的兵都不如，卻有強大的力量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別扯這些沒用的，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跟媒體解釋，媒體已經快要把容宅圍得水洩不通了，你總不能指望病重的爺爺或者跟去了一條的命的容琋瑤去解釋吧？”
容珏話說出得一點也不客氣。
在這一點上，他又跟柏淵一點兒也不像。
是他的兒子啊！
不可一世，自負卻又善良，強硬卻又柔軟，他長成了最美好的樣子啊！
容國清重重地抱住了他，“小珏，爸爸愛你。”
“你這個老頭，什麼對不起我愛你的戲碼，這也太老套了吧！”
容珏不滿的嘀咕著，但不知為何眼眶卻越來越紅，酸澀腫脹的厲害，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噴湧而出。
我也愛你啊，臭老頭！
雪花紛紛而落，不一會兒兩人的肩頭都落滿了雪花。
這是第一次，兩人的心靠得如此的近。
“好啦，抱夠了沒有，快點收拾一下自己出門見媒體啦！”
容珏裝作不耐煩的說道，卻藉機抹了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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