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沒了情,
誰言世間悲?
清風帶走了我的情,
陰雨帶走了我的愛!
末了,事情有輕重緩急。儘管對夏雨不捨,猶如深夜,聽到春風在吻一片樹葉。聽到樹葉,悄悄告訴樹幹,我戀愛了。一次邂逅或許就是一場偷情的開始,只是這種不明不白的聲音,像一次沒有疼痛的骨折,或像夜晚擁抱白天的力度。
夜晚向白天出,冬天向春天出,這些都是花朵要走的路程。也許一種聲音,不能撥開夜的迷霧,或者冬天的重量。但眾蕾的喧鬧,足以讓這個春天受粉。要聽到花開的聲音,也只有半夜,或者天亮的時候,才能擁你入懷。這些薄薄的唇,或淺淺的吻。於是,讓人體會到一片花瓣的厚度。也許,某種聲音薄如蟬翼;也許,某種聲音遙不可及。但都會在心靈裡,闢一條道路,曲曲彎彎地通向遠方。
王蓮知道,愛不在一時,愛不是天天陪在一起。愛是心與心之間碰撞,火花的閃現。她們的一個家,是要靠她來支撐。收臘肉還要進行,殺豬也要去做,這是對爹爹報仇的希望,也是對媽媽和妹妹負責。可是,夏雨這個樣子,怎麼也放心不下。
而胡蓉花路程比較遠,早上來了,下午,夏雨無論如何都不要叫她來。一個漂亮的女孩,穿行在密林裡,有多危險!在這擔憂與焦慮的時刻,王蓮,只好叫來侯春花看看夏雨。
侯春花來了,還帶著楊玲來的。在吃飯的時候,夏雨看到楊玲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卻要在深深的小屋裡,寂寞地收起自己的嬌容。
夏雨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就輕輕地說“嫂子,你這麼年輕,應該再找一個。”
侯春花在旁,看著楊玲漂亮的臉蛋,甚為可惜地說“姐姐,我認為夏老師說得很對。”
楊玲見提到這件事,雙眼紅紅,悠悠地說了一句“有酒嗎?”
夏雨本是不打酒在家的,但是,楊勝相老人給他提了一秤天麻酒。夏雨沉默一會兒,笑問道“想喝酒?”
楊玲沉沉地點了點頭。
夏雨站起來,說了一句“我有傷在身,是不會喝酒的哈,侯春花和你喝吧!”
楊玲知道夏雨受傷,是不會喝酒的,就點了點頭。
夏雨提來了酒,知道一個寡婦心裡有多麼的苦,讓她敞開心扉,把心事吐出來,也許要好一些。他把酒遞給了楊玲,楊玲給侯春花滿了一碗,自己也滿了一碗。什麼也沒說,抬起大碗,“咕嘟,咕嘟”就喝了起來,好像積在心裡的幽怨,瞬間就要爆。
果然,楊玲喝完酒,還用衣袖擦了擦嘴,整個人精神起來,煥著青春,變得更加漂亮,她悠悠地說“我是不會再找第二個的,你們知道嗎?王高在的時候,是多麼對我好!”
楊玲又自己滿上一碗,抬起來緩緩而喝……
夢不歸,心已醉,幾度離恨人憔悴。楊玲記起了紅松林美豔的一遇,成就了一個姑娘和少年的恩愛。
那是臘月的一個趕場天,楊玲似清晨日出的烏江,一般不早起的人從未看過,這瞬間的絢麗而驚豔四方。
在趕場的回家的路上,遇到幾個流氓調戲,見到楊玲天仙般的美,那沒什麼話說,挨挨擦擦,動手動腳。雖不至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但佔便宜是明顯的。
是他,王高,如天神下凡,來到他的身邊,說是他的妹妹,對這幾個流氓毫不客氣。這幾個流氓見楊玲的親人到了,不敢放肆,屁話不說,逃走。
楊玲望王高,高大英俊,正直剛強,就有點心儀。而王高見楊玲,敢比月宮中的嫦娥,也是心動。一路問這問那,到分別的地方,就卿卿我我了。那一夜,王高沒回去,送了楊玲回家。楊玲的爸爸媽媽見王高健談而充滿智慧,也同意女兒許配王高。
而今,物是人非,陰陽兩隔,引來無限懷念和悲傷。可謂,回憶是“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的悵然淚落;回憶是“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的悽然醉歌。
試問紅塵,有幾人不感到迷茫。迷茫就像行走在迷宮裡,輕踏上未知的旅途,你永遠不可能知道出口在哪裡。紅塵啊!是一杯酒,染了愁緒,染了更深露重,苦得要命。當經歷了太多、明白了太多,已不復當初懵懂孩童,轉輾回望,卻是一城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