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迴響,心飛揚。
迸火花,也勝不過——
夏熱烈,雷滾過,雨之急,塵煙起。
日起東方,我明天,光芒萬丈!
夏風輕,醉楊柳;荷花笑,痴錦江。幾杯啤酒紅滿面,豪情壯語訴衷腸。《祝你平安》歌聲起,來,兄弟,乾杯!
音樂樓風雨共濟,錦鯉湖朝夕相處,臨江亭心常依戀,一棵松常伴讀書......今夜過後,誰來陪你醉?
鐵骨錚錚,男兒豪邁,勇往直前,志在千里。誰來陪我醉?喝了這杯酒,瀟灑往前走!正是時,層巒疊嶂,青山展宏圖,江河咆哮,釋放豪情風采。正是我輩得力時,哪容宵小亂蹦躂?揮動天空雲彩,織滿天羽裳,撒向山川河流,大地換新妝!手握日月旋轉,哪管滿天銀河星星!只言光芒照四方,不說內心深處寂寞!颯颯雄風,席捲大江南北。老鼠蟲蛇,遁影潛逃。只剩下山巒添語,河水飛歌!哈哈,那時,天底下,地面上,躍馬揚鞭心兒暢,越過山河萬里。天之涯,海之角,鴻雁常來又飛去,情意相隨源長。
沉甸甸一張紙,沉甸甸一份心情。拿到學校一份報到通知書,怎麼向父母開口,向親人開口,向父老鄉親開口?煙雨飄搖朦朧路,雨打芭蕉啪啪聲。心惆悵,魂失落。愁之路,向誰說。別朋友,難出口。強顏歡笑,揮揮手,列車漸遠。
想當初,揮毫上青天,故鄉喜洋洋。山溝裡,魚躍龍門,好似天塹變通途。鑼鼓喧天二三里,電影《劉三姐》還在迴盪,離別的誓言在耳邊響起“我一定回來,為故鄉的孩子貢獻一份力量!”
而今,多麼的糾結。眼前飄怱,叔叔一塊錢很皺摺,伯伯兩塊錢有汗漬;心裡熱乎,嬸嬸雞蛋有溫度,娘娘紅薯很香甜;人生敞亮,哥哥手掌很溫暖,姐姐道喜很輕柔……嗨,故鄉之行,亦喜亦憂。無愧於心,只愧無力!
夕陽西下,醉紅了山川。獅子石昂相迎,楓香林咧嘴歡笑,嶺崗上潔淨等候,老橋灣展開懷抱。大巖上,一直文筆刺破天穹,展示著他的雄才大略。山,還是故鄉的美;林,還是故鄉的親。夏雨陶醉故鄉的山,陶醉故鄉的林,彷彿聆聽到竹林中潺潺的溪水,在輕輕耳語回來了,就別走了。又似乎清澈的龍洞灣河,在大聲歌唱家鄉的冬青樹,一層層的油綠……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夏雨不禁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雨哥,回來了!”熟悉的聲音,兒時的味道。夏雨低頭便見秀麗琉璃,乾淨抖擻,英俊如鎖玉的少年,帶著邪邪的微笑,沒少去兒時的頑劣。
心有思,露笑容。情至深,愛之切。童年事,永難忘。悠悠白雲藍藍天,太陽炙熱放光輝。淘氣頑皮醉心頭,漸漸拉開。
林間小路,延綿悠長。陽光斑駁,點點星星。葉縫透藍天,又見白雲來。兩個半大人,透著機靈勁,汗珠在閃亮,“呼哧呼哧”喘粗氣。丟下肩上柴,直起弓的腰,輕鬆透口氣,大呼“過癮!太舒服了!”
或是頑皮,一個小孩耐不住寂寞,來不及喘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一把臉,兩手一揮,水珠飛揚。他望了一眼還直著腰的小孩,開口道“雨哥,長大了還像爹爹媽媽那樣修地球?”
另一個小孩,聞其聲,幼稚臉,變深沉。抬頭望天,葉縫見陽光,坐井觀天;低頭看地,枯葉裡冒新芽,柔柔弱弱。他閉上眼睛,深呼吸,緩緩開眼,語重心長地說“南弟,看見戴麥稈帽,穿白襯衫,穿喇叭褲,腰扎皮帶,腳套白襪和白襪鞋,還拌軍用水壺的人沒有?”
南弟,心神往,臉色開顏,點點頭,很興奮,手舞足蹈,說“見過,見過好幾次,那才安逸。麥杆帽嶄新,白襯衫、白襪子和白襪亮,喇叭褲飄一飄,拌個軍用水壺,好酷,我喜歡!”
小夏雨,臉慎重“你知道嗎?那是鄉幹部,下村來,我們村裡人,哪個不熱情對待?他是讀書,考起學校,才得當的。我們也要好好學習,當鄉幹部。”
南弟,低下頭,眼看地,捏衣角,露出憂愁,低低地說“我媽不等我讀書了,她說,只有鼎罐煮大米飯,沒有鼎罐煮文章。”
小夏雨,沒說話,望遠方,層林阻隔。人說外邊好,外邊有什麼?不知道。真想穿越叢林,翻過山那邊,看看風景。沒奈何,太弱小,不由得出嘆息“不說了,長大了,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吃的。”
人聲止,風不吹,鳥不鳴,獸不吼,蟲不叫。森林陷入了沉默,小路說不出的憂傷。
小孩子,一時心,愁緒如煙雲,風兒輕輕吹,說散就散。猛見南弟眼睛一亮,激情道“雨哥,快看,今早上去趕場的那個漂亮女孩。”
小夏雨抬頭,沿南弟手指望去,江南景,美心頭,心兒暢,似幻景。
一個如桃花般的女孩,眼含幾縷輕雲笑意。笑意中,又如烏江水波光粼粼。那份輕柔,軟綿綿勾人魂魄,輕蕩蕩動人心絃!嫋嫋依依左右顧盼,輕輕盈盈桃腮粉紅。青絲隨風微微飄動,桃腮朦朧月朦朧。正是江南好風景,含苞待放正有時。
小夏雨,精靈怪,靈光閃,連忙說“快點,把柴放在路中間!”
南弟很聰慧,二話沒說,把柴一摔,橫攔中間。只要姑娘從柴上過,嘿嘿,就叫她把柴扛起來一下,看看能不能跟她說上幾句話。
農村風俗,女孩從男的柴上跨過,如果女孩不扛一下,男孩肩膀上會長出膿瘡。
女孩嫋嫋依依而來,那眼睛,太勾魂。美目環顧,情意濃濃,流光溢彩,暗送秋波。幽香飄忽,沁人心脾。清爽愉悅,美了人間。
農村女,懂風俗,柴邊緣,小心過。羞羞澀澀顏面紅,好比桃花燦然放。密密麻麻汗珠出,散幽香味更濃。誰人識得此嬌女,萬紫千紅總是春。
小孩子,無別心,美就是美,最喜愛。心相喜,意相連,蹦蹦跳跳,引人注意。若無理人,無從表達,就故意找茬。南弟跳出來,大聲說“哎、哎,你這個姑娘,怎麼從我的柴上跨過呢?”
姑娘燦然一笑,叉住小蠻腰,嬌體向前傾,青絲瀑布瀉,恰是畫中人。頓時,天空大開眼,叢林生光輝。小人心生爽,臉上展開顏。姑娘指著南弟,執問道“你這個小屁孩,是不是故意刁難?我是從柴的邊上過的,沒從你柴上跨過。”
南弟,手畫一個圓圈,翻了個白眼,古怪精靈,頑劣耍潑,道“哎、哎,你說誰是小屁孩?我也是男人!”
姑娘玉指輕彈,玲瓏嬌美,猶如花開,芬芳馥郁。腰身一直,臉露笑容。賽過迎春,恰是牡丹。一言一行,優雅高潔。嘆、嘆、嘆,世間美女無數,比她美的大有人在,卻是,看上去沒她舒服!姑娘玉口再開,恰是嬌鶯鳴囀“我說你啦,還男人!小屁孩,懂什麼?”
山河如初,年華依舊。南弟摸摸頭,揮揮手“好、好、好,我是小屁孩!行了吧?那麼,我們現在來算算帳,你往我柴上跨過,怎麼辦?”
姑娘含眉低,抵得住西施,賽得過林黛玉“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從你的柴上跨過啦?”
南弟,哈哈大笑,低頭狡黠,昂精靈,風過叢林,江南戲語“嗯,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怎麼樣,把我的柴扛一下吧!”
“哼!”姑娘嬌哼,順勢要走。那模樣,歲月長歌,不食人間煙火。彷彿從巜詩經》》裡走出來,走過唐詩宋詞,走過春花秋月,朦朧的一幅畫卷。
正愁無語留。你是風,你是月。風響叢林,美妙留音;月華傾灑,大地生輝!你給了機會,我何不珍惜?南弟一步跳出,拽住姑娘手臂。姑娘剜了南弟一眼,輕輕一推。南弟還真是小屁孩,抵不住姑娘,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