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長相的那一刻，姜禾頓了頓然後回頭看著寄書，抿著唇沒說話。
寄書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心裡的最後一絲僥倖瓦解，脊柱也像是無力支撐一般，慢慢彎下腰，崩潰的捂著臉蹲在地上大哭。
姜禾也有些哽咽，轉頭看著雪姨的屍體，咬緊牙關沒出聲。
雪姨的臉上已經長出了屍斑，面板僵白青，雙目裡還保留著死前最後一刻的驚恐和不可思議。
脖子上有一道很長很長的口子，創面極大，皮肉外翻，經過雨水的沖刷已經看不見任何血色。
這傷口分明就是直接被人抹了脖子，一刀致命。
這便是那丫鬟口中的撞柱自盡而亡？
分明是被人殺害死不瞑目！
姜禾伸出手，將雪姨的眼皮合上，開始著手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其他損傷。
寄書也慢騰騰的走了過來，抓著雪姨泡在水裡而腫脹的手放在懷裡，悲慟的低聲嗚咽。
大雨還在下個不停，灰藍色的天際響起一聲又一聲雷鳴，被這晦暗籠罩的亂葬崗便像是人間地獄一般，可怖又詭異。
兩個小小的少女，卻與一具屍體依偎在一起，取代害怕的，是隻能存在於回憶中的溫情。
……
直到下午，滂沱大雨才算是消停了下來，只是天還是陰沉沉的，並沒有放晴的徵兆。
姜禾和寄書在附近找了個景色還算宜人的地方，將雪姨好生安葬了。
寄書坐在小小的墳包旁，頭靠著木頭刻的墓碑，雙目失神的呆。
姜禾兩指夾著脖子上掛的小水晶摩挲，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姜禾才抬起頭，對寄書道“雪姨是被人殺害的。”
寄書只是微微抬了抬頭，露出眼中的迷茫。
姜禾知道她在迷茫什麼。雪姨從不與人為惡，一直都是勤勤懇懇，跟別的奴僕關係都不錯，怎麼可能會有人殺害她。
這就要問問那個說謊的丫鬟了。
姜禾默默算著日期，冷聲道“四天後，我會讓兇手跪在雪姨的牌位前，你是要跟我去還是先留在山上？”
“我想陪著娘。”寄書聲音嘶啞的回答。
姜禾點點頭，“好，我會找人來給你送些必需品，順便留下保護你。”
說完，姜禾把自己的匕拿出來，用懷裡的白手帕將上面的泥土擦乾淨，然後遞給了寄書。“你先拿著防身，我會盡快找人過來。”
寄書接過了那柄鋒利的泛著寒光的匕，看著刀鋒上倒映出自己蒼白了臉，抬起頭“小姐那你呢。”
“不用擔心我，你家小姐有多厲害，你還不知道嗎？”姜禾朝她扯出來一抹笑。
寄書於是不說話了，點點頭，接過匕放在袖子裡，繼續呆。
姜禾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最後看了那墓碑一眼，毫不猶豫的轉過身，朝來時的路而去。
走到空曠的地方，她才停下來，解下脖子上的小水晶，用力將其捏碎。
“嗤”的一聲，一道紅色的靈力忽然從中釋放出來，帶著炫目的光芒直上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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