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噴灑，全都濺在了她的臉上和身上。
塵埃落定。
身形單薄的少女披散著頭，頂著滿臉的血坐在歐陽殷旁邊，兩隻手還握著那根紮在他脖子上簪，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歐陽殷還瞪大著眼睛，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一邊顫抖著一邊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姜禾也看著他，嘴角牽強的扯了扯，笑了一下，聲音嘶啞又難聽，“王八蛋，敢勒我。”
話音剛落，忽然猛的將手中簪子一拔，大股的鮮血再次噴濺在她臉上，她卻連眼睛都不眨，手中長簪懟著歐陽殷的咽喉又是一下！
“噗呲——”
歐陽殷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口中湧出一股又一股鮮血，很快便僵直不動了。
歐陽殷死了。
被一個廢柴殺的。
隨崢表情有點木。
姜禾面無表情的維持著這個刺入的姿勢，額角的頭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溼，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
很冷酷。
隨崢在想他以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比如這位被他們主子另眼相待的姑娘或許真的是什麼顧硯南私生女。
不過，顧硯南是誰。
看歐陽殷的反應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祁風揮手讓剩下的暗衛們先退下，自己卻留了下來。
隨崢向祁風拋了一個眼神，怎麼回事？
祁風沉默著搖了搖頭。
“哐當”一聲，赫連祁月手中的劍掉在地上。
姜禾保持著雙手抓住簪刺入的姿勢已經有一分鐘了，聽到這聲脆響，才微微回過了神，迷茫的抬了抬頭。
儘管迷茫，臉上的表情依舊很冷酷。
主子雖然把佩劍扔了，但是臉上的表情也同樣的冷酷。
隨崢忽然有些理解自家主子的另眼相待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緊接著，隨崢便看到這位冷酷的姑娘艱難動了動手指，然後癟了嘴角，直勾勾的看著自家主子，拖著嗓子嘶啞的說道“我動不了了。”
“我整個人都麻了。”
“人是我幫你殺的，你不得抱答抱答我。”
“擁抱的抱。”
聲音逐漸委屈。
赫連祁月面無表情的朝她走了過去，平常矜貴的連塵土都不願意沾上的人，這次卻直接半跪在血泊裡，動作輕緩的將她的手從簪子上拉了下來。
姜禾沒騙人，她是真的整個身子都麻了。
缺氧缺的表情都做不出了。
赫連祁月的手覆上去時，她甚至都沒感覺到。
手是僵硬的，即便鬆開了簪子，也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赫連祁月把她兩隻手放在肚子上，接著又慢慢將她彎著的腿慢慢掰直，從腿彎處直接將她橫抱起來，面無表情的走向寢殿。
祁風立馬派人去準備熱水。
隨崢確認歐陽殷死絕了後，又摘下面具看了看傳說中萬死盟排第五的歐陽殷的臉，然後淡漠的站起來吩咐人將屍體拖走，收拾殘局。
姜禾眼皮一直跳著。
還是兩眼一塊跳。
被赫連祁月抱起來後，她才感覺到渾身上下的血流通起來，帶來一陣陣酸爽。
之後便是噴湧而出的深深的疲憊。
幸好腦子沒麻掉，還能容她思考。
姜禾真是連抬眼皮子的力氣都沒有了，想看看赫連祁月的表情，卻只能看到他完美的下頜線。
赫連祁月是不是生氣了。
氣她搶了他英雄救美的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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