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丞風心中嘎嘣一聲,暗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剛剛聽到西苑兩個字就應該直接走。
夜辭已經過來了,接過了下人遞來的毛巾,將臉上和手上的血跡擦了擦。
他擦得很仔細也很慢。等到血跡沒有了,身上的戾氣也跟著消退了下來。抬眸向百里丞風看來時,又恢復了平時的吊兒郎當,“怎麼了,找小爺幹嘛。”
百里丞風嘆了一口氣,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都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夜辭還在笑著,聲音戲謔,像是在開玩笑一般,“哪有那麼好放下。”
百里丞風點到即止,不再多說。本來他就不是夜辭,沒有經歷過夜辭經歷過的痛苦,所以也不能感同身受,沒有任何立場勸他放下。
他挑了個開場白,“聽說解藥三殿研究出來已經給你了?”
夜辭點頭,“前天煉出來的。”
百里丞風擔心的就是這個,“他給你解藥的時候可有什麼不妥?”
夜辭坐直了身子,微微擰了擰眉。
百里丞風從他這個動作中就已經窺到了結果。
果然,夜辭沉聲“不太好。”
“襄婆子說他最多還能撐個一年半,現在沒剩幾個月了。”
提到這個,夜辭聲音更沉,“祁善沉穩了不少,實力也已經提上來了。他手上的商業版圖也擴大了幾倍,至少現在不管是誰都要敬他三分,到時候沒有他祁善也能繼續肆意的活著。我的解藥也煉好了。姜禾……姜禾也不用考慮了。”
百里丞風懂他的意思。
一言以蔽之,赫連祁月在這個世上已經沒什麼好牽掛的了。
他只需要安安靜靜的等待死亡。
不管襄婆子說他還能剩多少時間,這都不是一個好現象。
可是……
百里丞風想起自己那驚鴻一瞥,輕聲道“假如姜禾沒死呢……”
“怎麼可能……”夜辭下意識反駁,當時現場有多慘,他們都是親眼見過的。
先不說滿滿一地的鮮血,光是那道山崖,掉下去就絕無生還的可能。
夜辭眼眶有些熱。
誰都沒想到會這樣。
上一刻他們還在滄州縣高高興興的過年呢。
祁善寫在花燈裡的願望還是祝他哥能和那小丫頭早日在一塊兒。
轉眼,什麼都沒了。
夜辭只大概知道那天是赫連祁月把她逼走的。小姑娘幾乎是剛出城就被人盯上,一路往西,偶遇送親戚出城的百里丞風才給了她逃跑的機會。但六七個人追殺她一個,終於還是在距離懸崖兩百多米的地方葬送了性命。
鮮血流了滿滿一大片地,與冰冷的雪融化在一起。屍體被拖到懸崖邊,直接推了下去。
赫連祁月派人在懸崖下找了三個月。
沒有屍體,只有血跡。
還有一片殘破的衣角,以及不遠處虎視眈眈的一群餓狼。
為什麼人掉下去卻沒有屍體,任誰都猜到了。
赫連祁月自始至終都十分冷靜。
冷靜的過了頭,像是再也無力做出任何表情,出任何聲音。
之後呢。
他找襄婆子要了一種藥,能抑制他的病情,讓他的身體暫時變得與正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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