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平市醫院走廊。
來來去去的醫生護士忙碌不堪,誰也沒有精力分出心來為這突然到達的兩個警官留出絲毫的空隙。
景姥姥等人撲到了急救室的門口,眼睛死死的釘在那門上,像是恨不得直接穿牆而過。
景行看著景爺爺,腦子裡一幕幕的皆是剛剛景塵一邊抖,一邊吐血的模樣,除了害怕,還有對景爺爺滿滿的憤怒。
兩個警官對這類事情司空見慣,朝著急救室這邊走過來,邊走邊對著肩章上的對講機,道“已達到津平市醫院急救室門口。”
不良分子一二三號忙將怒瞪著景爺爺的景行拉開,一邊拉一邊勸“等景塵出來了再說,你別衝動。”
警官置若罔聞的看了一眼守在急救室門口的這一堆人,又問了一聲“誰報的警?”
眾人面面相覷,互相對望了幾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惑。
景奶奶張牙舞爪的撲到景行的身上“是不是你?你要讓你爺爺去坐牢麼?”
眼見無人承認,警官又看了看警情通報,正要開口,急救室的門吱呀一聲,一個探頭探腦的小護士,目光四處搜尋,最後停在了兩位警察的身上。
“警官來了,是我們陳醫生報的案,我們剛剛收治了一個孩子,手和肋骨骨折,腹部有明顯的淤青,我們懷疑受到了過度暴力對待,所以報警了。”
警官對著小護士揚了揚手,小護士眼睛彎彎的把診療報告遞給了警察,那種做了好事歡呼雀躍的興奮溢於言表。
那診療報告上,景塵兩個字太過於明顯,眾人想要不承認都不行。
警察翻看著那些診療報告,越看眉頭擰得越緊。
這世上的事,左不過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事,有冷眼旁觀的鄰居,必然就會有熱心的醫生叔叔。
像是個悖論。
警官將記錄儀擺正,這一走廊嗡嗡嗡的人,想必就是當事人了。
公事公辦的直接開口“怎麼回事?說吧。”
景爺爺也反應了過來,雙腿一軟就往地上出溜,特大號一個近兩百斤的漢子差點拽不住一個老頭。
景奶奶淚眼婆娑的瞧著警察,景姥姥和景姥爺則是事不關己般的,只盯著急救室的門看。
警官一眼就看出了個始末,另一個隨行的警官已經緩步朝著景爺爺去了。
“警察叔叔,你……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就揍了一下,孩子不聽話嘛,就老揍,沒有什麼暴力對待,這小孩,調皮嘛,哪有不捱打的?”
全國統一稱呼,不管你多大的年紀,但凡見了警察,好像都要加一個叔叔。
警察絲毫不聽景奶奶的話,直接轉身,將已經軟在地上的景爺爺給拉架了起來,放在了長廊旁的塑膠長凳上。
特大號也被攆了開來,警察的聲音不時的傳過來“那是你親孫子?你也下得去手!”
“走吧,跟我們回所裡瞭解瞭解情況。”
景奶奶上前,被不良分子一號死死的拉著,這事不難查,畢竟只要往巷子裡跑一趟,那些冷眼旁觀的鄰居就不會冷眼旁觀了。
而是會添油加醋的將事情給警察說得明明白白,抵賴不了的事。
眼看警察已經把景爺爺架起來了,景爺爺酒也醒了,被警察扯著走,扭著頭朝著後面大聲的喊道“景行!景行!”
景奶奶掙脫開不良分子一號的手,撲到景行的身上,一邊打一邊罵“那是你爺爺啊,你就看著他被警察帶走!你怎麼這麼不孝,怎麼這麼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