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嘴角揚了揚,朋友和朋友之間還是有區別的,有些是真心為你好,希望你過得好。
但還有一些,希望你過得好,但不希望你過得比他好。
這啊,或許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就像去找時漫這件事。
林賦不會覺得景行單方面千里迢迢的去找時漫會讓時漫多驚喜,也不會自以為是的覺得景行付出了多少多少,時漫就該感動,就該答應和景行在一起。
而是擔心景行一意孤行的去了,給時漫造成了困擾,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再度跌入零點。
這是真的站在朋友,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事情的至交。
“說了的,a國不像我們,把春節看得重,她連假期可能都得挪。”
林賦放下心來,又開始焦慮“你說你也不早點說,早點說我好讓我媽帶點東西過去啊,漫姐一個人在那邊待好幾個月,吃的用的也不知道習不習慣。”
景行單手提著公文包,另一隻手顛了顛行李箱“我就帶了一套換洗衣服,剩下的全是給她帶的吃的。”
林賦撲哧笑出聲來“得,是我多慮了,漫姐在你這的份量一直都是獨一份的。”
景行笑笑不說話,他對時漫的偏愛,是所有人公認的偏愛。
其實他給時漫訊息的時候,時漫是不想他過去的,畢竟春節,是闔家團圓的時刻。
時漫也是很後來了才知道景爺爺和景奶奶已經過世了,家裡只有景姥姥景姥爺和景塵。
景行知道自己衝動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戀愛腦,但景行快三十歲了,從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他想為時漫做點什麼事。
想著時漫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過春節,別人闔家歡樂的時候,時漫孤身一人,在那個連面孔都找不到相似點的外國。
逢年過節的時候,是一個人最最孤獨的時刻。
下了飛機,景行在出口等了半個小時,沒有等來時漫,雖然買票的時候就告訴了時漫飛機落地的時間。
但時漫來此畢竟不是遊玩,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的,一面要學習,一面還要照顧李麗。
景行心理沒有太大的落差。
好在時漫之前給了地址,景行出了機場直接打車先去了時漫公寓附近早就定好的酒店。
去了一趟華人市,等在時漫公寓的門口,連電話都沒有打。
但心裡很高興,也切身的體會到了那種感覺,知道馬上要和你見面,我連等待都覺得幸福。
景行坐在公寓門口的臺階上絮絮叨叨,像是即將面基的網友,不停的修飾自己和時漫見面的話語。
第一句開口要說什麼,第二句開口要說什麼,怎麼不冷場,怎麼能讓時漫感到不負擔的幸福。
哪怕兩個人曾經是戀人,哪怕曾是最親密的關係,久未見面,景行還是罕見的感覺到了緊張。
這一等,直接等到了夜裡十點。
時漫裹著厚重的羽絨服,一邊走腦子裡還在略過今天教授教的知識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實操。
再者,教授實在嚴苛到變態,時漫沒什麼空拿手機出來。
時漫剛從實驗室出來,短短三個月的課程,嚴厲又緊湊,還要打分,寫論文,寫結業報告……
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醫院的醫生們,各個都叫苦不迭,時漫也是其中一員。
遠遠的看到公寓門口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時漫停下腳步,a國夜裡不算安全,又臨近過年。
時漫隨手在街邊撈了根木棍,邊走邊觀察著……
猛的想起了什麼,過年,對,春節,景行說他要來陪她過年,好像就這幾天。
反應過來,時漫有些忍不住自己的腳步,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了點笑,那是由內而外自己散出來的,時漫自己都控制不住。
木棍一丟,小跑著就往公寓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