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間滿目荒唐,時知幸穿著義大利手工定製的禮服,美得不可方物,裙子略略有些大。
因為這條裙子原本不是屬於她的,只是因為恰好需要,所以穿在了她的身上。
就像這個訂婚宴,直到訂婚宴當天,他們才來知會她,因為不重要,無所謂,她只是一個展品。
時安和時宇遊走在宴會廳,和綠朝一個接一個的前來參加宴會的大人物調笑,尋找機會。
時知幸和何家升第一次見,或許也不是第一次見,因為何家升是八卦雜誌的常客。
時知幸有幸見過幾次。
何家在綠朝是做房地產起家的,產業鋪得很大,是真正的新派豪門。
挽著何家升的手臂,任由何家升帶著她在宴會廳接受眾人的祝福。
這個誇郎才女貌,那個誇天造地設……
好像這是一場會被人祝福的婚姻,而他們兩,是兩情相悅的眷侶。
與其說是訂婚宴,不如說是一場應酬,宴會上的眾人神色各異,誰也不知底下如何看待她。
待到中場間隙,何家升幾乎是拖著時知倖進了休息間,要換第二套禮服了。
時知幸踩著高跟鞋踉踉蹌蹌的進了休息間,卻被猛的摔到了地上,鋪著昂貴地毯的休息間,裡面有好幾個工作人員。
化妝師,服裝師,助理……
眾人目不斜視,誰也沒往門口看,何家升扯了扯脖頸處的領帶,禁錮得他脖子都不舒服。
生氣的閉了閉眼,何家升半蹲在地,伸手掐住時知幸的下巴“你他媽的不想來可以不來,老子求你來了?你擺一張死魚臉給誰看?”
時知幸瑟縮了一下,下巴很疼,被掐得很紅,再重點約莫會留下印記。
她如何高興得起來?
何家升嘖了一聲“你最好是笑,能笑多好看笑多好看,再讓我看到你一臉死人樣,何家的投資立刻就撤回。”
說完,何家升直接站起身,助理捧著一套銀白西裝走了過來“小何少,可以換這套了。”
何家升斜睨了一眼,聽不得這句小何少,他事事皆被自家大哥壓一頭,這個婚約也不該落到他頭上。
要不是何家看上了時家在雅寧的一塊地,他怎麼可能會為了掙表現娶這一個晦氣的玩意兒。
畢竟時知幸喜歡秦遠的事,上流圈子裡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服裝師把地上的時知幸扶起來,攙著去換另一套衣服。
時知幸被攙扶到換衣間的門口,何家升嘖了一聲“進去換什麼?都訂婚了,哪裡不能看?”
“是。”
時知幸驚恐的拉著自己的裙襬,卻生不出拒絕的勇氣,以前依附時家,以後依附何家。
陡然,時知幸像是突然醒悟,無論如何,她總歸是何家名正言順的少奶奶。
不過……不過是被看了一眼。
衣裙緩緩下落,露出白皙光潔沒有一絲缺點的軀體,何家升揮了揮手,其餘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候在休息間的門口。
對裡面生的一切充耳不聞。
何家升挑起時知幸的下巴,時知幸近乎赤.裸的站在何家升的面前,一臉的悲壯。
何家升被掃了興,冷哼了一聲“你倒也不必做出這種樣子來,你不願意沒人逼你。”
時知幸閉著眼睛,感覺到了何家升離開,睜開眼睛,何家升已經坐到了化妝臺前的絨布座椅上,大剌剌的坐著,滿臉煩躁的點了支菸,不再給時知幸一個眼神。
他們這類人,看中面子和裡子,也犯不著去強迫一個不願意的,說出去還不笑掉別人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