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軍機營中的軍士憊懶地靠各自靠在陰涼地歇息,這些將士有說有笑,絲毫沒有秦軍迫近的擔憂。
趙國軍紀糜爛至此,無怪乎在正面戰場被大秦碾壓。
趙喜揹著沙袋跟在工事隊後方勞作。
所有人汗流浹背,嘴唇乾裂,而那些軍士卻只是看著,甚至有的還在取笑,彷彿這工事不是為他們而建的一樣。
“快點!做不完這些,今天就別想休息。”
監工提著刀來回巡視,卻連一絲想要幫忙的心思都沒有。
所有流民組成的工事隊都一聲不吭地勞作著,氣氛很沉悶。
炎熱的天氣某種程度上不算什麼。
起碼...這天氣能證明麻木的他們還在流汗,還在活著。
啪
監工用刀背狠狠拍擊一名不慎跌倒的流民。
那是一名老伯,他被背上的石頭壓彎了腰,正在艱難地嘗試爬起。
“大人,我行的,讓我再試試,我可以的。”
老伯努力地想要將壓在身上的石板抬起,卻現勁力洩去,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
監工冷眼相看,不時用蹭光瓦亮的刀面閃過老伯的臉。
周圍的流民麻木地看著,依然各忙各。
老伯與周圍彷彿形成了兩個世界,涇渭分明。
趙喜伸出去的手猶豫了。
他想到了在家裡等著自己回去的母親與阿大。
自己已經害死了藍心,害死了父親與大兄,害死了這麼多人,他不能再意氣用事了。
砰
建工一腳將老伯踹飛,石頭被踹開,老伯人卻已經奄奄一息。
“老東西,活著也是浪費糧食,不如早點死球。”
“呸”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老頭,轉頭離去。
趙喜緊握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嘀咕了一句,最終還是放下了手頭的沙袋,去扶起了老伯。
“我還可以...我還可以搬....”
老伯喃喃著,眼神卻開始迷離。
趙喜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如此執著於勞作,或許是老伯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或許是他的老伴還在等他,又或許是別的承諾,但這些都已無關緊要了。
亂世,人命如草芥,似老伯這般的也只是芸芸眾生中的常態罷了。
趙喜將老伯眼睛合上,偷偷抹了抹淚,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也像老伯那般,突兀地離去,帶著遺憾與承諾嚥氣。
“喂,我讓你扶他了麼?”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