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路滑,又或許是柔安這幾天沒好好吃飯體弱,快步跑著的她在路口的拐彎處不小心一腳滑空——
“娘娘!”
玉珠大叫一聲。
假山上一道道尖凸銳利無比,站在前面望著柔安的邵承冕心驚膽戰。
墨深色眼眸中的瞳孔急劇驟縮,邵承冕連忙伸手去拉她的小臂,
多日不見,柔安再次碰到邵承冕似乎十分吃驚,她下意識地躲開了那隻欲拉住她的大手,左臂撐著身體的重量,重重地磕在了山石上。
柔安悶痛了一聲,她捂著手臂向邵承冕屈膝一禮,“臣妾參見皇上。”
她垂著眸子。
當看到邵承冕露出心疼和不解的神色時,柔安就知道她賭對了。
身後的玉珠跟了上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手臂,緊張的要哭不哭的。
絲被雨水淋溼氤氳著霧氣,巴掌大的小臉像豔色盡褪的蓮瓣,不含一絲血色。
邵承冕剛才都聽見布帛被尖石割破的聲音了,可見撞得有多狠,他不禁想給她揉一揉。
“見到朕你躲什麼,磕到哪兒了?骨頭疼不疼?”
柔安搖搖頭,沾了水的眼圈冷冷淡淡的,“這些天皇上不想看見臣妾,臣妾又何必上趕著往前湊呢。”
黑眸中掙扎之色濃烈了起來,邵承冕悶聲說道,“桓桓,只要你以後真心……以前生的所有事情朕都可以既往不咎。”
生硬的語氣帶著妥協的意味。
聽了軟話的柔安倔強地站在原地,不挪也不動,
她抬起美眸,不復之前的綿軟,瞪著邵承冕質問,“邵懷周,你之前在我宮裡時說走就走,現在又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來噁心我,我告訴你,我不需要!”
秋雨的風中夾雜著涼意,柔安抖簌了一下。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事實真相!
邵承冕的怒意幾乎是席捲而來。
他將搭在手中的披風一抖,上前一步將柔安包裹了起來,疾聲道,“你就是再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這些話能在外面說麼!”
邵承冕低頭冷著臉,長指輕柔的繞到她頸前繫上帶子。
似乎是被邵承冕突然的大聲唬住了,反應過來的柔安用力地掙開他的手。
她後退一步仰頭看他,
“你每次都是這樣,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兒,我哪裡做的不對你可以直接和我說,這樣呵斥我算怎麼回事?”
見柔安一再的和自己倔,不給他碰,邵承冕也有些上頭了,他牙關繃的緊緊的。
“那好桓桓,我問你,燈會那天的初遇一事,到底是不是你提前設計好的?你對我到底有沒有真心?”
他本來不欲說的,是這姑娘步步緊逼,導致一問出口,邵承冕就後悔了。
他怕她心裡從此有個隔閡。
柔安愕然地看著邵承冕,清亮的杏眼中都是心碎和不可置信,“那天只是個巧合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邵承冕表情複雜,默了半晌才開口,“我反覆地做著同一個夢,夢中就是如此……
但後來也找人去問了安王側妃,她親口承認她當時從安王口中得到的我出宮的行蹤,但我不清楚的是,你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