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驚雷後雨勢漸小,嶽靈跌跌撞撞地被拖帶出門。
夜色漆黑,狂風夾雜著雨絲撲面而來,叫人不由得打著寒顫。
她穿著件鴛色的抹胸,顧不得暴露,不停推打抗拒著侍衛們的觸碰,“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嶽靈怒目而視。
一名侍衛鬆開手後嘆了口氣,表情十分為難,
“嶽姑娘,你別再鬧了,皇上的旨意在此,你不能叫我們哥幾個難辦啊……”
行宮的侍衛們和嶽靈也都互相認識,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拉扯間,素面繡鞋一腳就踩到門口積水窪上,泥湯瞬間淌滿了褲腿。
一個人影從夜幕裡衝了出來。
顧山氣喘吁吁地停在遠處的連廊下,他紮起的頭不停向下滴著水,眉眼上還掛著細小的水霧,
“你……你是怎麼了啊,為什麼要幹這樣的事兒?”
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他剛剛下值,還是從別的同僚口中聽到才知道這事兒。
看著嶽靈這副自甘墮落的樣子,他簡直不敢相信白天時忍冬姑娘和他說的話……
銀色的閃電劃破蒼穹,明晃晃的映得顧山明朗的臉半明半暗。
看到他,嶽靈有一瞬間的慌亂,雙手下意識地擋在胸前旋即又放開了來。
她冷冷地看著自己這名愛慕者,語氣矜傲不善,“顧山,你也和她們一樣,覺得是我做的嗎?”
顧山嘴唇上下蠕動了幾下,什麼也沒說出口。
見嶽靈還敢擺出這副清白的大家千金的姿態,站在門口的幾位宮女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其中一個火氣尤其大。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嶽靈罵道,“你這個小蹄子,你乾的那髒事兒我還沒罵你呢,你就上趕著送上門來了是吧?”
她和雪茶同住一間屋裡。
關太醫說了,她即使沒有佩戴過那香包,待晚上關門閉戶時,也會無形中吸入不少。
所以她早就按耐不住了。
要不是不方便,恨不得上去狠狠打她幾巴掌方能洩恨!
“你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啊?心疾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就暈在了皇上面前,我看你就是為了勾引皇上吧!”
說完又覺得不痛快,諷刺似地看向了顧山,“顧護衛,你還聽她狡辯什麼啊,都被皇上當場抓住了,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嶽靈被戳中痛點。
她抬高嗓音惱羞成怒道,“惜文!你不要血口噴人!”
“嘁,”
那名叫惜文的宮女抄著手臂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因為被冤枉,嶽靈的眼眶都微微泛紅,她胸口一陣陣緊縮似地疼,看向了顧山,
“顧山……你信我,麝香那件事我承認,但是在燕窩裡下藥的事情真的和我沒有關係……”
顧山搖搖頭,退了兩步,滿眼失望地看著她,
“嶽靈,我從前覺得你是個清高又艱難的女子,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那天晚上,嶽靈提起讓他幫忙的事情,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沒想到是說,讓他去城西的祥和藥鋪裡取幾副補身子的藥。
顧山聽見了店名,當時就有些驚訝,急忙攔住了她,“嶽姑娘,我家就住在城西,你說的那個祥和藥鋪是出了名的以次充好,不能去啊!”
嶽靈聞言臉色稍稍一變,她垂下了眸子,嘴角微抿著道,
“也許是傳言有誤,我在他家拿過不少藥,每次喝完後都覺得心口舒服了許多。”
聽她如此堅持,顧山也只好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