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忍冬停在原地。
她狠狠地跺了下腳後轉過身,語氣忿然,“那個賤奴哪來的狗膽敢算計皇嗣,叫皇上知道了,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皇上在娘娘面前雖然全無脾氣,但私底下誰不知道他的雷霆手段?直接下旨誅了那奴才的九族都有可能!
忍冬憋屈的牙關緊咬。
柔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適時地提點了忍冬幾句,“雪茶口口聲聲說她略懂醫理,可本宮卻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很淡的麝香味,可能是怕人現,還特意用了茉莉香包遮掩住。”
“麝香?!”
忍冬大驚。
她由最開始的驚詫慢慢冷靜下來,回憶道,“麝香對女子來說是極為傷身的,會導致有孕之人小產……長期接觸者更有可能終生不孕!”
柔安望著忍冬的神色,不置可否。
她從池中站起身,渾身的肌膚散著如玉的光澤,白得晃眼,“所以想找到雪茶背後的那個人,還得讓她先回去探一探路。”
那人一定不會是京都中熟悉她的人,否則便該知道她擅長制香,就不會露出麝香這個馬腳。
可不管是誰,敢用她的孩兒做由頭,都該死。
光潔的小腿還往下滴著水珠,柔安隨意地拿起手邊的衣袍披到了身上,目光冷然地移步出了昭寧閣。
——
行裝大部分都跟在了後邊的儀仗裡,柔安隨身只帶了些輕便的衣物。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早晚都帶著些許涼意。
柔安待在殿內抱著手爐看書。
一身薄綠色的細紗洋縐裙將她的身材包裹的玲瓏有致,臉上未施粉黛,青絲低低地用白玉簪子松挽著垂在後頸,看起來隨意又嫵媚。
邵承冕推門進來時就被她這一身打扮驚豔住了。
他大步走到柔安身邊,看她放下書卷驚喜地抬眸,“懷周哥哥你回來啦?”
“嗯。”
邵承冕神色溫柔,伸手就要去抱她的腰。
柔安見邵承冕風塵僕僕,臉上卻帶著運籌帷幄的自信,就知道這趟際州之行的結果很順利。
頓時也高興極了。
她從小桌前起身,扒開他的胳膊推著他往後殿走,聲音嬌嬌嗲嗲的,“你先去沐浴,宮人們都提前把熱水備好了。”
沒吃到美人豆腐的邵承冕還有些不高興,但也知道自己身上味道不好聞。
他抿著薄唇,大手握住了柔安的手腕,堅持著,“那桓桓也要進來。”
眼神示意著浴房。
見邵承冕不講理的樣子,柔安好笑地用美目斜嗔著他,“宮人們可都在這兒呢,本宮該讓她們都過來瞧瞧,咱們的皇上如此任性,像個沒長大的頑童。”
話音剛落,站在遠處服侍的幾個宮婢就互相看了看,低下頭忍笑。
邵承冕則有些詫異,往常桓桓從不讓不熟悉的婢子留在屋裡伺候,
今日這是怎麼了?
不過他也不會在這時候問出來駁了柔安的面子,只好忍氣吞聲地自己進了浴房。
看著高大的身影沒入屏風,柔安轉過身衝眾人說道,“你們一會兒將在行宮裡伺候的人都叫來吧,本宮也好認認臉兒,賞錢。”
清甜嬌脆的聲線像珠玉碰撞般美妙。
宮人們都受寵若驚。
原來宸貴妃娘娘不僅容貌長得美,人還這麼好,根本不像雪茶所說的那般嚴苛冷傲。
當初她們得知自己留在華寧殿伺候的時候,又喜又憂,就怕宸貴妃不好相與,現在看來真是多慮了。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