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先帝雖還未薨逝,但身子卻逐漸殘破了起來,他開始拋卻政事,日日沉浸在敦懿貴妃的宮裡享用丹藥。
故秦王也跟著水漲船高。
恰逢西北兵亂,又有了上一世的記憶,邵承冕的動作很快。
不僅將朝廷裡主張立長之說的官員們給打壓下去了,還籠絡了不少未知遇的寒門子弟。
要知道里面不少忠義純臣都是在十幾年後才有機會進入朝堂。
紅木牙桌前,柔安看著面色憂慮的父親,狀似無意地提起,“爹爹,桓桓好久都沒見到懷周哥哥了。”
說罷小手撐著頭,臉頰氣鼓鼓的。
紀維森握著筷子的手頓了下,片刻後問,“桓桓很喜歡二皇子?”
自從那晚後,二皇子就三天兩頭地來送東西,今日送幾支簪,明日送幾盒珠寶的。
若不是桓桓還未長大,他都要懷疑二皇子對桓桓有什麼想法了。
“夫君說什麼呢,”
俞氏瞟了他一眼,將盤中剔好的魚腹肉撥到了柔安的碗中,“桓桓才幾歲?貿然地說這話也不怕讓有心人傳出去。”
紀維森聞言撫了撫眉心,“是我心急了。”
二皇子最近在朝堂上鋒芒畢露,國子監裡不少的能人都投奔了他去。
桓桓若是不喜歡還好,趕明兒他就能回絕了二皇子的上門!畢竟現在奪嫡的關鍵時期,想獨善其身就得……
“喜歡的!”
柔安烏黑杏眼忽閃忽閃地望著驚詫的紀維森。
她傻傻地說道,“懷周哥哥說等他事成以後就封我做皇后……不過爹爹,那是要成什麼事啊?”
聽見這話,紀維森和俞氏二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向從容的俞氏驚慌地站起身,抬手捂住了女兒的嘴巴,“桓桓,這話可千萬不能和別人說起!”
柔安睜大眼睛,無知又懵懂地點了點頭。
她拿開俞氏的手,嬌聲糯道,“我曉得的,懷周哥哥和我說過,只有在阿孃和爹爹面前才能無所顧忌的說話,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
俞氏聞言,這才鬆了鬆神似地坐下。
但想到柔安的話,她眉間又蹙上了憂愁,“夫君,桓桓現下才八歲……二皇子怎麼能說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呢?”
待桓桓長大少說也得七八年以後,二皇子那時都多大了,怎麼等得起?
紀維森默了片刻,隨後抬眸朝柔安問道,“桓桓,告訴爹爹,二皇子這話是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柔安仰頭想了想,“上次…還是上上次?記不起來了,只是……”
她說著從身上拿出了個小香囊,神秘兮兮地開啟,“懷周哥哥還給了我一個信物,說有了這個無論他在哪兒,都可以保我一世的平安富貴。”
代表著正統嫡皇子身份的白玉龍紋佩被小手隨意擱在了桌上。
紀維森顫抖著拿過,眸色深重地和俞氏對視了一眼。
沒過半月,就聽到了朝中大批文臣齊齊上書,冊請大皇子秦王去戍邊的訊息。
站在京都的城樓,
柔安爬上了椅子和他並肩而立,同看著遠行西北的大軍,“懷周哥哥,這下心裡可舒坦了?”
一身太子黃袍的邵承冕眉宇間盡是暢然,他拱手一揖地寵溺道,“是,這還要多謝紀姑娘與侯爺出手相助,否則事情不會展的這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