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坐月子太難熬。
除了早晚的通風以外,白日裡門窗關得嚴嚴實實,冰鑑裡的冰塊也只許放小半盆的量。
好不容易悶到了月子裡最後一天,邵承冕為保萬全,還特意叫來了陳太醫過來把平安脈。
寢殿內。
柔安惴惴不安地收回手腕,生怕陳太醫開口說,讓她繼續待在屋裡調養著。
“皇上,皇后娘娘鳳體無虞,配個著進補和藥膳,之前產下雙胎的虧空也徹底補彌了進去。”
陳太醫宣告無事後,邵承冕這才放人,眼神幽幽地瞥了過去,“如此甚好。”
被他管束許久的柔安氣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旋即跑進了浴房裡面。
薄薄的棉質中衣急不可耐地脫下,玉足試探著點進水中,稍熱的水泡得她骨頭縫都軟酥酥的。
如凝脂白玉的手撥弄著水面上的花瓣,柔安眯著眼。
洗去髒汙後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
她頂著一頭烏蓬蓬的厚重溼,對著宮人們喟嘆著,“看來好好坐月子確是能保養人的,你們以後也要記得注意啊。”
邵承冕寸步不離地守了她一個多月,她是又恨又愛,但不得不說確實很有成效。
不知何時起,剛生產完的那種虧空和涼感都沒了。
幾個婢子服侍的手一頓。
菘藍聞言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娘娘,奴婢真的是不想嫁人。”
“奴婢也是,”
玉珠也跟著點頭,眼裡流露出恐懼,“奴婢只要一想到嫁人後就要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就覺得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了……”
柔安見一個個的都在這表明立場,細細的眉毛一挑,“忍冬,你呢?”
話一說完,眾人的視線便都落在了忍冬身上,忍冬微微紅著臉,侷促地低下頭拿起精油,“奴婢也是。”
柔安立刻捂著嘴笑了,“她們行,你可不行,到時候孟統領該來找本宮要人了。”
這幾月以來,孟然沒事就往瑤華宮裡跑。
不是來找竄到樹上的小狸貓兒,就是來替邵承冕傳話,總之就是要在忍冬面前晃一圈才好。
忍冬就是不給他好臉色,搞得邵承冕還過來問,孟然是不是對他的皇后有什麼非分之想?
柔安???
——
柔安年輕,身體底子好,所以恢復的特別快。
剛生產完時俞氏便派人送來了消腫恢復用的綁帶,所以在兩個孩子雙滿月這天,柔安的腰身已經纖細如初。
卯時剛過。
玉珠便捧著套顏色厚重的皇后冕服前來,“娘娘,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柔安坐在妝臺前,透過鏡面虛虛瞄了一眼就歇了這個念頭,她搖了搖手中的刺繡纏絲團扇,“大熱的天兒,本宮瞧見這個就覺得沉悶。”
玉珠嘆了口氣,將托盤放在了小几上,苦口婆心地勸,
“娘娘,今天可是您和小皇子、小公主的大日子,宮外會來不少人呢,尤其還有……外面的那些狐媚子,咱們可得穿得大氣謹慎些。”
聽著玉珠警惕的話,柔安淺淺一笑。
她絲毫不懼地撿起了桌上的象牙梳,催促著遞給玉珠,“知道啦,快來替本宮梳妝!”
蟬鳴漸低,初秋的炙陽仍無情地烘烤著整片極宮。
瑤華宮上的磚瓦熠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