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傑說:“進監獄了啊,詐騙。”
林聿言楞住了,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
“說出來你也別嫌棄,在這條街住著的人,或多或少都跟那些事沾點關係,有的是被兒女拖累的,也有是從裡面出來的。外面閒話太多了,也沒那麼多人願意相信知錯能改,鄰里之間指指點點,生活不下去了,就搬到這邊與世隔絕了。”
“那,那顧耀揚……”
“他?他不一樣啊。”方傑吐了口菸圈,回憶道:“他是被人砍了一刀,扔在路邊的。”
林聿言猛地想起顧耀揚背上的那道疤,怔怔地問:“為,為什麼會被扔在路邊……”
方傑說:“不知道,我也很好奇。”說著把抽完的菸頭掐滅,順著車窗扔出去,又開了四十多分鐘,才停了下來。
林聿言從車上下來,發現眼前這個地方異常眼熟,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第一天遇到顧耀揚的那條酒吧街?
方傑帶著他穿過嘈雜的人群,進了一條隱蔽的小巷子,裡面有一家沒掛招牌小店,沒什麼客人,店內的擺設就像個普通的咖啡廳,讓林聿言放鬆不少。
酒保向徵性地詢問了他的年紀,就讓他進去了,方傑似乎跟店裡的人很熟,挨個打了招呼,又靠在吧檯問:“聽說這次的獎金很高?”
酒保點頭,豎起五根手指。
方傑說:“五萬?”
酒保咂嘴,低聲說:“五百萬”
“靠?!”方傑驚了:“哪個富二代攢得局?”
酒保說:“不清楚,但這次報名的人很多,估計要開二層那個擂臺。”
方傑說:“五百萬可是天價了。”又八卦地問:“這次耀揚打算參加?”
酒保聳了聳肩:“玲姐倒是想呢,但小揚哥不理她。”
方傑問:“那他今天過來幹嘛?”
酒保遞給他一張電梯卡:“報名的人多,下面就亂,還沒開始比賽呢,先給打廢了好幾個,玲姐讓他過來看看,別到時候把人都打沒了,觀眾還看什麼?”
方傑接過卡片跟酒保說了聲謝謝,帶著林聿言上了電梯。
林聿言雖然旁聽了一會兒,但實在沒聽明白他們說什麼,只知道可能有個比賽,心裡有點好奇。
電梯沒往上走,而是去了地下二層。
出來時,方傑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腳步問他:“你……有什麼愛好?”
林聿言說:“我喜歡畫畫。”
“嗯……”方傑沉吟半晌,又問:“還有嗎?”
林聿言說:“看書?”
方傑說:“還有嗎?比如格鬥?”
林聿言搖搖頭,太暴力了,他不喜歡。
方傑咳嗽一聲,有點不自然,“那待會你要是看到什麼受不了,就來電梯這邊等我。”
“那顧耀揚呢?”
“他不是在B2就是在B1,我先找找。”
林聿言點點頭,跟在他的後面。
跟樓上相比,這裡寬敞很多,吧檯酒櫃,應有盡有,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燈光,甚至沒有客人,正前方是兩扇緊閉的大門,方傑輕輕一推,瞬間,慘烈刺耳的爭鬥聲,穿透耳膜。
林聿言沒敢上前,但還是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他整張臉都腫了,牙也掉了幾顆,想要爬起來,但看起來手腳似乎都斷了。
林聿言完全呆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面,想要走,卻怎麼都邁不開腿,那人似乎看見了敞開的大門,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從裡面衝了出來,但他傷得太重了,直愣愣地倒在林聿言腳邊,死死地抓住他的腳踝,不停地說:“我不比了,讓我走……讓我走……”
他力氣出奇地大,緩了緩,滿手血汙的,竟然還想順著林聿言的腿往上爬。
林聿言掙脫不開,嚇得眼圈通紅,他本來就膽小,根本沒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全身抖如篩糠,話都說不出來。
“林聿言!”
突然,有人喊他名字。
他趕忙抬頭,看見顧耀揚從遠處闊步趕來,急切地伸出雙手,喊了聲:“顧……”
話音還未落下,腳上的力道就鬆了,顧耀揚接過他的雙手,將他拽進懷裡,皺著眉說:“不是說了不要跟來。”
“你當我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