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嬋心中不安,好在她長了一張冷冰冰的面癱臉,倒是無形中為她免去了很多應酬,在座的九個人中,她和姬雲川,葉滄海三人就統一成了一種風格,沉默的冷著臉。
武王姬承自姜嬋落座之後就一直盯著她,目光極其不善,唯一的女兒6青萍死於天斷山,迄今沒有找到兇手,陛下說可能是意外,但姬承總覺得不是,且固執的認為姜嬋就是殺害6青萍的真兇,就算不是,也一定和她脫不了干係。
但上次已經把局面鬧得太僵,他勝不過雲霓,陛下也對他的行為表示不滿,可青萍死了,武王一脈到他這裡就後繼無人,在他死後,這一脈就算徹底斷絕。
姬承仰頭喝下杯中的酒,一掌將酒壺拍飛,白玉酒壺在勁氣的加持下直朝姜嬋的臉上撞。
武王突然難令所有人都驚了一下,而姜嬋從進來就感受到了姬承的目光,早已提起三分警惕,當即袖袍一揮,捲住酒壺,沒有強行攔截,而是順著酒壺未卸的力道轉了一圈,而後高高拋起,抬起左手一接,白玉酒壺穩穩落入手中。
大殿內安靜了一瞬,落皇眉頭皺起,對姬承這種不分場合的胡來表示不滿。
雲霓的目光鋒利如刀,盯住姬承。
而某些皇室供奉則饒有興致的看著眼下這一幕,姬承不顧臉面當眾給一個小輩難堪,還是當著人家師長的面,且看這小輩如何應對。
眾多目光交匯中,姜嬋揚手給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朝著姬承的方向舉杯道“謝武王殿下賜酒。”
倒出來的酒液在酒杯中翻騰不止,隱有狂暴的氣息在其中翻湧衝撞,姬承身為拳法大家,融勁氣入酒不是難事。
姜嬋左手提著的那隻酒壺其實已經滿是裂紋,是她以靈力暫時給它聚攏在一起,若她沒接住這個酒壺,壺中的翻湧的勁氣就會將酒壺炸碎,雖然不至於受很重的傷,但碎掉的酒壺和到處飛濺的酒液落下來,也足以令姜嬋當場難堪。
姬承無愧武王這個封號,腦子裡練的都全是肌肉。
他不是重點,那些看戲的皇室中人和高坐在主位上的落皇才是重點,姬承當眾給她一個小輩難堪,但卻無人開口訓斥,甚至連雲霓都沒有開口。
姜嬋淡定的喝下杯中翻騰的酒液,抬手將酒壺推了回去“長者賜,姜嬋不敢辭,且敬武王殿下一杯!”
酒壺重新被打回來,姬承面沉如水,想要作,又礙於身後那些老不死的目光,只能同樣滿上一杯,這杯酒可沒有先前那股狂暴的氣勢,澄澈的酒液上微微泛著漣漪,風平浪靜。
一口飲下,沒有任何感覺,姬承臉色剛剛放鬆了一些,忽而又立即色變,想要把酒吐出來,但這麼多人看著,於是他選擇強行煉化。
姜嬋冷眼旁觀,來而不往非禮也,她在酒液中藏了一道青蓮劍意,這種劍意講究潤物細無聲,沒有拳意的大開大合,卻也足夠姬承受的了。
姬承正在壓制體內那道無形的劍氣,放在桌上的白玉酒壺突然毫無徵兆的碎了,酒液潑灑,汙了姬承的衣袍。
“你放肆!”姬承大怒而起,聲如雄獅,音浪滾滾。
姜嬋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絲毫不擔心。
姬承釋放的威壓在半空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抵消,見此,雲霓輕笑一聲低頭繼續飲茶。
“三弟,你又喝多了,”落皇有些無奈,又笑著看向姜嬋,“你是小輩,下次請長輩喝酒要記得恭敬一些,這次就算了。”
落皇給了臺階,姜嬋立刻順勢而下,起身行禮“姜嬋受教。”
氣氛突然又變得活躍了起來,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唯有武王姬承因“醉酒”暫時被請到偏殿休息。
“小丫頭年紀不大,本事倒不小,單這份臨危不亂的鎮定,可得紫靈元君真傳,雲宗主,你這弟子不錯。”一名笑眯眯的老頭子開口道,遙遙朝雲霓舉杯。
“宸慶王過獎了,我這弟子正值年少,脾性不太好,若是怠慢了各位,還請各位多多擔待。”雲霓笑答。
宸慶王撫須大笑“不狂又怎敢稱年少,這個年紀就該如此!雲宗主,且滿飲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