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被人監視,這會讓我工作時分心。”池行川嗓音平淡冷靜,宛如清泉潺潺,“你可以回去告訴你的老闆,這件事是我做的。”
“……”
李箏不禁暗自心驚,她重新掃視四周慘死計程車兵,一個極端的猜想浮上了心頭。
也許是池行川借刀殺人,剷除這些上級機關的人。
果然心狠手辣。
“那是我的重要試驗品,請二位輕拿輕放。”
池行川扶了扶金絲眼鏡,他提到“實驗品”的語氣,跟之前截然不同,臉上的冷漠隱約沖淡了些許。
兩名黑衣人目露呆滯,彷彿受到了驚嚇。
見李姐默然不語,他們連忙明瞭地點了點頭,“知……知道了。”
姜凌感覺兩個大塊頭朝自己走來,池行川連碰都沒碰他一下,此刻他依然躺倒在地上,半邊身體都壓麻了。
他心裡湧現出感動,因為這兩人幫他翻了個面。
沒一會兒,他就被粗魯蠻橫地搬上了一輛麵包車上,躺在一隻專業的擔架上面,車內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這就是喪屍王搭上的“順風車”,也是晶核爆炸的關鍵地點。
車輛開始啟動行駛,尾氣揚起一地落葉沙塵,離開了這座沙漠之城,重新踏入廣袤無垠的沙漠。
車廂內很安靜,前面開車的應該是那個女人,池行川坐在副坐上。
姜凌則躺在寬闊的後座,手腳都被堅固的鐐銬鎖住,無法撼動半分。
他直覺前面二人並不熟悉,而且氣氛劍拔弩張,只不過沒有人先打破沉默的氣氛。
半晌後,他終於聽到有人“喘氣“了。
“我們這次路線目的地,是總部的實驗基地。”李箏語氣輕鬆自如,又說道:“這條路線很長,可能要花上三天時間。”
在這片荒蕪寂靜的沙漠裡,三天時間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池行川凝望著窗外的落日,橘紅的霞光照在他臉上,襯得眉眼愈發的冷硬漠然。
李箏突然笑了笑,“不過我們會拼死保護您。”說完,她空出一隻手扶正了聯絡的耳機。
“部長派我們來接送您,他也很關心您的研究……以及上級不會再派人監督,實驗基地可以全權交給您,希望‘金烏計劃’的研究早日成功。”
她的老闆即總部實驗基地的部長,同時也策劃了僱傭兵團護送池行川的行動。
聞言,池行川倒是眼眸微暗,嚴正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反諷之意。
“我一直有個疑惑,白部長精明強幹,又是最高科研榮譽獲獎者,為什麼不由他重啟計劃?”
“……”李箏聞言臉色微變,還有幾分尷尬。
然後,她乾巴巴地答道:“這是上級的命令,我身份卑微只負責傳達。”
池行川的手掌倏地握緊扶手,眼神遍佈寒冷,語氣卻輕描淡寫地說:
“白部長五年前,也如你一樣卑微。”
此話一出,李箏更是大氣不敢喘。
車廂內的空氣變得沉悶,加上窗外飄進來的燥熱,使得這段旅程剛剛開始,就可以預見的漫長煎熬。
他倆沒有再開口,姜凌只能遺憾地收回“豎起”的耳朵。
要說不說,這新仇舊恨才剛剛來呢。
李箏開口中的“白部長”,好死不死是池行川的故人,一位相識多年的好友兼同事,本來志趣相投、往來甚篤,後來這位好友突然背叛了他。
池行川專注精力在“金烏計劃”上,花了十年時間有所突破,研究成果卻被這位好友竊取。好友獲得上級的最高榮譽授獎,一時人人稱道。
池行川據理力爭,卻被倒打一耙誣陷入獄,成了科學界的毒瘤,家族的汙點,輿論紛紛將他內心的赤誠之火撲滅。
恰在姜凌思緒飄遠之時,從前方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