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誰讓人家是真愛呢?
毓瑾見靜嘉沉吟不語,只當她是在感慨,兀自把話順了下去,“我娘那樣的好脾氣,你也是知曉的,可哥哥忒過分了些,連讓嫂嫂在娘跟前兒立規矩都捨不得,說是嫂嫂自幼身體不好,站的久了身子受不住。”
“然後呢?”
“然後……娘自然不答應,哥哥就吩咐人把午膳晚膳都送到他那兒去,只讓嫂嫂在早膳時服侍母親。”
靜嘉忍不住嘆了口氣,頗有些戲謔的笑意,“你哥哥關心則亂,他怕反是給你嫂嫂幫了倒忙。”
“可不是!”毓瑾忙附和一聲,“嫂嫂那性子,做人家媳婦兒本就不討喜,偏他兩人還都不自知,難怪母親生氣了。”
靜嘉不自禁地偏首,把目光挪向窗外。
婚姻與愛情本就是兩碼事,你可以愛一個人在陽光下的笑臉,卻不一定愛他在夜裡的呼嚕聲;你愛一個人的優雅的舉止,卻不一定愛她挑剔的生活。毓慎和趙芙……不知道在古代,這樣兩情相悅的佳偶,能不能如膠似漆白頭到老。
由愛生恨、由愛生怖的例子不在少數。
毓慎……願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良久,靜嘉方低低喟嘆一聲,“你若是願意,還是從中多做斡旋吧。趙家於你哥哥來說還是頗為重要的一個助力,哪怕你不喜歡你嫂嫂,總也要為毓慎多做思量。”
毓瑾伸手握住靜嘉,兩人素手相疊,握緊彼此,“我省得,只恨你與哥哥有緣無份,竟走到今日這步田地。”
“今日怎麼了?”靜嘉笑著挑眉,“難不成沒嫁給你哥哥,我便要孤獨終老了嗎?”
毓瑾抽出手來,在靜嘉肩上輕作一捶,“沒心沒肺,我還不是替你愁永安侯世子的事情,聽說他是個跛子,你嫁給他可當真是委屈了。”
靜嘉彎唇,只搖了搖頭,沒有多解釋。
毓瑾見她這副樣子,以為靜嘉是要破罐破摔,忙道:“我回去就和哥哥說,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幫你,哥哥和臨淄郡王關係好得很,沒準能讓永安侯老實下來呢。”
靜嘉噗哧一樂,沒有多說,卻是頷首道好。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毓慎聽說自己要嫁給那樣的人,會不會後悔當初讓自己出面拒絕他。
如果自己求助於他,他會不會像臨淄郡王一樣,寧可得罪太子也敢聘娶自己為妻。
毓慎,你會嗎?你會擔心我過的好與不好,生活如意不如意嗎?
靜嘉又與毓瑾有的沒的聊了一陣,待到邵氏打發雲萱來尋人,才送毓瑾離府。
大半天都過去了,靜嘉卻還沒見到臨淄郡王的影子,她忍不住一陣忐忑,王爺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然而,沒讓靜嘉忐忑太久,夕陽西斜時分,邵氏終於打發人來“明月引”喚她——臨淄郡王和倪子溫一起來了府上,要為靜嘉賀壽。
靜嘉適才在床上躺了一陣,此時髮髻微亂,忙不迭讓姚黃替她篦一篦碎髮,重新更衣。
一番梳洗後,身穿雁銜蘆花紋樣對襟衫兒的靜嘉終於出現在了嶽以睦的眼前。
“臣女見過王爺。”因著廳中倪子溫和邵氏俱在,靜嘉低首,把禮數做的十分周全謹慎。
嶽以睦坐在正座上,聲音聽起來頗為愉悅,“二小姐不必多禮,聽說今日是二小姐生辰,本王祝二小姐芳辰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