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早就得了邵氏的囑咐,正等著自家小姐什麼時候來葵水,替她普及普及知識,孰料靜嘉淡定得很,只是……看起來有些惆悵?
“小姐,你不用擔心,這不是……”
“我知道。”靜嘉打斷她,“你讓我安靜待會兒。”
“唔。”識時務者為俊傑,姚黃選擇了沉默。
靜嘉靠在車壁上,這是毓慎婚後兩人第一次見面,竟然生疏得這麼可怕。
很多事情,大概真的是一旦過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世界上最殘忍的,終究還是時間。
時間會消磨她曾經的失落,也會消磨她曾經的熱愛。
再見毓慎,再見我的少年。
不知過了多久,靜嘉還沒來得及暈車,就被翻山倒海且久違了的痛經襲倒。顧不上沒有姨媽巾和身下黏糊糊的異樣,靜嘉現在只知道疼啊疼啊疼!
疼著疼著,靜嘉失去了意識。
而等靜嘉再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睜開眼,身旁是魏紫,姚黃不在,哥哥不在,王爺毓慎統統都不在。靜嘉哼哼了一聲,一旁疊衣物的魏紫回過身,朝她笑道:“小姐醒了?奴婢已經給你換過乾淨衣物了。大少爺和王爺他們在正廳裡談事,姚黃去給小姐煎藥了。”
果然,魏紫還是十分體察她心意的。
靜嘉點了點頭,小腹還是墜墜的疼,連腰後都帶著酸意。她勉力坐起身來,捂著肚子,神色頗是憔悴,“我來葵水的事情,你沒同旁人說吧?”
魏紫臉刷的紅了,她聲若蚊吶,細微得很。“太醫是王爺請來的,所以王爺、大少爺,還有孫少爺……都、都知道了。”
……!!!
靜嘉只覺得自己耳朵根兒像被人點了把火似的,直燒到面頰上。“我暈多久了?”
她是想問,自己還有多久能回家。
魏紫繼續訥訥,“將近一個時辰了,太醫說您經脈瘀阻,長期心神失養,內欠調和,是以底子比尋常適齡女子都要弱,特地吩咐說要讓您多歇一會兒,不要擾了您休息。”
長期心神失養?太醫是想說自己長期失眠吧。
靜嘉頗鬱悶,自己瞞了這麼久的事情,就被這個太醫給揭穿了,真討厭。不等她再說什麼,魏紫眼眶已是有些發紅。“小姐身子不舒服,怎麼不早和奴婢們講呢,小姐年紀還輕,若是就這樣落下病根可怎麼辦?”
她正要開口去勸,便見姚黃端著一碗湯藥進來,臉上亦是既愧且怨,連聲附和:“便是小姐信不過奴婢,總也要跟大少爺說呀,太醫給您診完脈,莫說大少爺,連王爺和孫少爺都是臉色陰沉。”
80約定
靜嘉討好地朝姚黃魏紫二人笑了笑,“我沒有信不過你們,只是怕你們擔心罷了。”
“那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個兒的身子。”姚黃輕斥,不等靜嘉發話,她已是撫裙坐在了榻沿兒。“小姐趕緊把藥吃了,咱們便既往不咎,太醫說了,您年紀尚小,有得是調理的機會。”
靜嘉聞著那撲面而來的苦味,皺了皺眉,卻還是端起碗一飲而盡,用手背蹭了蹭嘴角。“我真的不是想作踐自己,就是覺得不要緊來著。”
她幾乎都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眠,時日久了,便也習慣了。晚上躺在床上,總能想些有的沒的,回憶回憶過去,童年,或是在現代,都是一種樂趣。
待天矇矇亮的時候,她也能勉強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