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也沒人能進去。矛盾又複雜,這就是人啊。
佛隱寺還是亦如記憶中的那般,印著時間輪歲的古樹,透著佛家香火的寺院。或許在百年千年之後,佛隱寺仍舊屹立在這裡,穿過時光的流河,屹立在不知道何年何月的時代。立夏想著,不知道她死後在這裡立個墳,能否在將來回到前世那個曾經熟悉的年代,或者成為另一個傳奇?不過,這個想法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在種種生活無奈的教訓下,立夏覺得她這輩子或許會死在無人知道的角落。
“阿彌陀佛,女施主往何處去?”
立夏正在立在佛隱寺門口的樹底下,望著曾經和阿德並肩而坐的地方發呆時,就聽到一聲蒼老的詢問。立夏轉頭,就見十步外立著一個僧衣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倒是有一番仙風道骨,立夏最討厭老和尚的原因,不僅僅因為他們見人就說有緣,還有就是看到肥羊就舔著高深的笑容,實則就是想化緣而已。而且所謂的化緣,立夏怎麼看都是見肥羊就宰。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都是普通的布料,這老和尚從哪裡看出自己是肥羊的?難道說這老和尚能看到立夏頭頂金光閃閃?畢竟立夏空間裡可是有不少的銀子呢。
不過那些銀子立夏也沒打算用,等在這邊住上一段時間,所有事情都安靜後,再去一趟江南,確認他們是否安康,再把銀子找機會還給劉家夫妻。真心對待她的兩位老人,立夏已經無以為報,用他們給的銀子,來滿足自己的生活立夏是萬萬做不到。立夏本就已經虧欠他們,不能如他們願承孝膝下,也只能暗中多去看看他們。
“不知大師所問何,小女子當然是往佛隱寺,好生奇怪的問題。”
老和尚笑的一副包容的慈悲像,輕搖著光頭的同時,也帶動著齊鼻的眉毛和齊胸的鬍鬚,繼續和藹開口道:
“女施主,空即是空,何不敞開胸懷,放開自己為天下出一分力。”
立夏對著老和尚的胡言亂語給說的煩了,她一點都不想追問老和尚話裡的寓意,也不想明白。原本好好的心情,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老和尚給破壞了,果真是討厭的老禿驢。什麼為天下出一份力,強加在別人身上的責任,憑什麼。立夏不欠這個天下的,這個天下也不欠她的,再者她一個小女人,能幹什麼。人啊,不要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
語中夾著一分不耐,淡淡回道:
“大師心濟天下,小女子佩服,不耽誤大師等有緣人了,告辭。”
轉身準備離開時,便聽到老和尚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是老衲強求了,望有緣再見。”
不過,立夏腳下微頓,這老和尚說話行為都古里古怪的,難道認識自己?不可能啊,當年在山腳住的幾年裡,基本就沒有怎麼同那些老和尚打交道。想了一會想不通,立夏又覺有些好笑,何必在意一個陌生人的話。原本還還打算到廟裡逛一下,結果卻被突然冒出來的老和尚給打斷,果然事實太過難料。
一邊隨意的邁步下山,一邊注意著沿途的風景。在立夏走到半山腰時,迎面走來一個快而立之年氣質儒雅的男人,男人身後跟著兩個小廝。在男人上山沒上山時,立夏就已經知道。不過,人家上山燒香,跟她又沒有一文錢的關係,雖然那個男人神態有些奇怪。在並肩交錯時,那個男人突然轉身,莫名出聲問立夏道:
“姑娘,我們是否在哪見過?”
立夏皺眉,這是古代的調戲方式嗎?果然人不可貌相,穿著衣服的可不止謙謙君子,還有衣冠禽獸一說。回身,表情冷凝道:
“先生可能認錯人了。”
回身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那個男人的笑聲,爽朗中帶著淡淡的愉悅。也沒在意立夏的不耐,很確定的詢問道:
“我記得當年在山腳,從你手上買了不少的小草編呢,咱們見過幾次面,小丫頭難道忘記了?想不到當年那個小丫頭,已經成了大姑娘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經男人提醒,立夏倒是回想起當年,好像有個有錢的公子哥,每次上山拜佛,都會把立夏的小草編給包了。回身仔細的望了眼那個男人,好像還真的有些眼熟呢。雖然曾經那個少爺間接的幫了立夏不少,只是立夏可不想承認。這個男人看著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爺,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讓立夏好不容易脫身的身份給拆除,再起波折,遂直接否認道:
“先生認錯人了,小女子不知道先生在說什麼。”
那人也沒生氣,只是扭頭對身邊兩個隨從隨意道:
“你們兩人去佛隱寺,把香油錢捐了,替老爺我誠心尚香。老爺我還有事實要辦,你們去吧。”
那兩個小廝躬身行了一禮,按照他們主子的吩咐,上山去拜佛了。等那兩人走遠,那男人眼神帶著一抹探究,在立夏皺眉準備走人時,對立夏淡淡一笑,開口語出驚人道:
“姑娘,咱們也算認識這麼久了,不知道本公子該喊你立姑娘,還是馨嬪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要快些給它完結了,拖太久了沒有動力了啊。。。
☆、48
對方突然的一句話,對立夏而言卻是心驚。立夏想起在皇宮裡,那個送飯的小太監,就曾經說過莫名其妙話的話。而眼前的此人,卻對自己身份一清二楚,甚至還能在這佛隱寺相遇。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由不得立夏不去陰謀化。
那麼自己在皇宮裡的事情,包括偷偷離開皇宮的行蹤,肯定都在對方的監視範圍內。淺抿唇角垂下眸子,掩下眼底的驚色,心中暗暗猜測此人的身份,竟然在皇宮裡也能伸手,可見他背後勢力不容小視。抬頭再次看向對方時,面上不動聲色,神色也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淡漠平靜,在對方饒有深意的神情下,淡淡開口道:
“這位公子想必認錯人了,你口中的立姑娘早在幾年前的戰場上,不幸被流箭傷中心脈神仙難醫。而那位什麼娘娘,也早已喪失火海之中。眾所周知的事情,而已!”
在已經被拆穿身份的情況下,沒什麼好值得尷尬,立夏也沒準備再繼續抵賴。立夏所說,在有心人心裡已經是被眾所周知的事情,除非立夏再次出現在熟悉她的人面前,不然說出去這些訊息有幾人會相信?而且,成功脫身的立夏,。。。也除非她自己願意,否則在嚴密的看守,立夏也同樣能輕易的離開。
只是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為何,如果說想利用立夏,那麼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鐵掌,有本事來握住立夏這把無刃匕。俗話說的好,沒有那個金剛鑽不攬那個瓷器活。對方臉上的笑容很自信,負手而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戲謔解釋道:
“小丫頭還是和當年一樣謹慎,我並沒有惡意。不如我們一同下山邊走邊聊,免得擋住其他還願行人之路。”
立夏也沒做回答,率先向山下走去。剛走了幾步路,身後之人就快步追上來,兩人呈並肩而行之勢。立夏秉承以靜制動的原則保持著沉默,兩人並肩快行到山腳,對方才不知道是處於何種原因,開口問立夏莫名其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