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空間後,先把門閂拉開,楊排風坐回床上,考慮著從哪弄泥土。屋裡倒是有個漏水的爛木盆可以用,可種土卻讓楊排風為難了。她可沒膽子直接從琪萱居種花的地方取,眼睛看向屋裡的地面時,突然想到辦法,可以把每天掃地的塵土收集起來種棉花也是一樣。
反正楊排風也沒指望在外面也能種出來什麼結果,只是遮遮耳目。到時真的長出來棉花,收成與否都無所謂。她只是需要一個理由從空間帶棉花出來,給楊宗保做一副棉手套,權當是感謝他的幫忙吧。第二天楊排風早起上工時,就帶著那個爛木桶,桶底的洞用她以前的舊衣服,綁住木桶底爛的位置,以免灰塵再灑出來。
楊排風去後院清掃時,楊宗保已經等在那裡,見楊排風提著包著衣服的爛木桶時,靠在牆邊樂不可支,同他一貫冷漠小酷哥的形象甚是不符。
“哈哈,排風,你提著個木桶作甚?那木桶裡的草灰快滿啦,難道你下定決心跟我學輕功了?”
楊排風把木桶輕輕的放下,虛了一口氣,沒管那個笑樂的人。從懷裡拿出前幾天寫的字,仍給了楊宗保,自己拿著掃把掃地。只是今天因為提著木桶,沒有辦法先撒點水再掃後院,除了落葉之外,地面也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灰土。
楊排風邊掃灰塵,眼角邊看向牆邊的楊宗保,見他拿著兩張紙,緊抿著唇,一臉隱忍的冷凝。楊排風疑惑,那兩幅字她也是剛才來後院時,才從空間裡拿出來。都是一些她隨手寫寫畫畫練字的舊紙,放在一起楊排風也沒怎麼收拾過。
也真的沒什麼看頭,他那副凝重的表情,彷彿被那些字給嚇到。楊排風誹腹,楊宗保不會因字太簡陋,入不了他的眼?
“宗寶怎麼了?是不是字太醜,被嚇到了,你不會這麼脆弱連這點小事被嚇到吧?”
楊宗保從紙上移開視線,冷凝著臉認真的看著楊排風,表情也前所未有的嚴肅。
“排風,你想離開天波府?為什麼,你可以當我長大立業,然後。。。。”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一下子開了兩個坑,本更新會隨榜來定。
希望親親們見諒。。。。
☆、
楊排風手中揮動的掃把猛的頓住,拉著掃把向楊宗保走去,從楊宗保手裡的拿過那兩張紙。暗惱自己大意,隨手從空間帶出的兩張紙,其中的一張,竟然是她計算月錢贖身錢,以及贖身後買宅子的人生統計表。把那張紙摺好後收了起來,拿著掃把繼續掃地。
楊排風裝傻,可並不是真的傻。先不說楊宗保話裡的意思,楊排風根本就無法跟楊宗保解釋,她為何要贖身。自由,人權?他是古人,不能理解楊排風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一個孤女要出府過朝不保夕的日子。楊宗保不能理解楊排風對過正常人生活的渴望,更主要的是,楊排風不能解釋,為何她不願與天波府有任何的牽扯。
不是說天波府不好,反之天波府得當今聖上榮寵,父子皆武將滿門忠烈。只是楊排風最清楚天波府的下場,雖然楊令公和幾個兒子戰死,天波府得了天大的功勳,並避免了水滿則盈月滿則虧的下場。但天波府太過復有歷史色彩,楊排風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想過普通人的日子。
“排風,為什麼。”
楊宗保的追問,打斷楊排風沉思。靜默的看著楊宗保臉上的複雜,楊排風覺得楊宗保或許誤會了什麼。從最開始兩人的相遇,到兩年裡的相知,最多也就是朋友關係。楊宗保難道就沒有考慮過,他即便是天波府的庶孫,天波府也不可能允許他取一個府裡下等的奴才。
穆桂英雖說草莽出身,但她爹是一寨之主,本又是天波府有所圖。雖然這個時空裡,楊排風不清楚還有沒有穆桂英降龍木這個情節,但不論有沒有,她和楊宗保都沒有一起的可能。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楊宗保人品可以,楊排風也瞭解一些他的個性,兩人也蠻合得來。做為未來相公的人選,也還不錯。
只是錯就錯在彼此之間的身份,古代最講究門當戶對。一日為奴,即使贖了身,這輩子在曾經的東家眼裡,也一輩子都是奴。楊宗保即使有了軍功,有一個下等奴才出身的妻,同樣的子嗣都會一輩子受到嘲笑。除非楊宗保離開天波府,願意跟楊排風平淡的生活一輩子。
只是楊宗保有他自己的抱負,兒女私情或許讓他眷戀,卻不能留下他的腳步。所以楊排風和楊宗保兩個人,做朋友或許能肝膽相照,但做夫妻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楊排風沉默半晌,淡淡開口冷靜的分析他們之間。
“宗保,我不記得自己曾經的家是什麼樣子,從我記事就被迫賣進了天波府做下人。從那時起我就想著贖身,所以我裝傻裝啞,為的是能順利的贖身,離開天波府。再存些錢買幾畝地,遇到合適老實本分踏實過日子的男人就嫁,遇不到就領養一個孩子將來給我養老送終。宗保,其實你應該最清楚,我不喜歡天波府,更加不願留在天波府。而你更不可能離開天波府,所以,你明白的,不是嗎。自欺欺人也不是你的作風。”
楊宗保面無表情的的低頭,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形。楊排風嘆氣,雖然失去了一個談的來的朋友,但該解決的事情,不能拖。如果今日給楊宗保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以後或許會有更多的麻煩。贖身離開天波府,就像刻進楊排風骨子裡的執著,楊宗保也不能改變楊排風的決心。
“排風,為什麼不可以留下,為什麼不可以為了我留下。”
楊排風無奈,楊宗保明明清楚,為何開口要求不可能之事。而且他們兩人此時,一個十歲,一個六歲,兩個小孩子談論這個話題,也有些太過於滑稽。更何況府內私會就已經是大罪,更何況撇開了長輩,妄圖私定終身,一旦被發現,楊宗保不會怎樣,她一個下人就慘了。
或許等楊宗保考慮清楚後,就會明白了。楊排風輕聲嘆氣,拿著掃把提著木桶離開。或許不見面會更好,楊宗保現在畢竟仍是十歲的孩子,過一段時間總會淡忘曾經的人和事。
從那天開始,楊排風就把打掃的時間調整了,尤其是打掃後院的時間段,安排在楊宗保習文學武的時間。錯過兩人可能遇到的機率,第四天楊排風去後院打掃時,在放灰桶的牆邊,看到了楊宗保留下的一封信。楊排風拿著信,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拆開信封。
展信入目的是楊宗保蒼勁飄逸的字型,曾經讓楊排風佩服的字,只是所表述的內容,卻讓楊排風如遭雷劈。信中大概內容說了三件事,一是楊宗保質問楊排風為何避而不見,二是楊宗保要隨父從軍,三是楊宗保已經拜託楊總管,託楊總管代為照看楊排風。
楊排風看完信苦笑,她是不是應該感謝楊宗保?讓她目前安穩平靜的生活再起波折?楊管家是個對楊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不是說他不好,而是在主人於奴才之間,出了什麼事,楊管家第一想到的只會是主子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