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顧如蓁醒來呆愣了許久,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因為她這幾日胃口不大好,難以吃下東西,所以男人都會抽出空子回盛寧宮。
然而等他過來後,她又忘了這件事。
幾次之後她猶豫了下,索性撂開不管,左右這肚子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離生產的時間也還很久。
她有孕五月的時候,崔陵的母親來了盛寧宮請安並相談崔陵和巫竹的事情。
這件事本不該顧如蓁去管,但崔夫人自個也知道小姑子不靠譜,到巫府相談沒準會翻臉,所以想了許久,遞了一張帖子到盛寧宮。
婚期定在了明年春天,不過在兩月後要先辦一個訂婚宴。
顧如蓁暫時是去不了的,所以在崔夫人離開後,她命人去了庫房取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木箱,然後對著若桐給的崔家人的名單,放進去對應的禮。
之前開河中途出了意外,測量失誤導致許多功夫都白費。
天秦帝冷著臉讓人查,最後才現其中被安插了十多個只知道吃白飯其他什麼都不會的廢物。
他們父母指望著花點銀錢就能讓兒子能蹭一蹭這功勞,最好能進朝堂混個一官半職,就算不能傳出去名聲也好聽點。
這些人若是什麼都不做那還好些,頂多是浪費點糧食,但他們為了表現自己的功勞,指手畫腳不止,還不聽勸,底下人生怕得罪了他們只能照著他們的話做。
“朕倒不知,在朕的手底下,還能出現這樣的事情。”男人聲音平靜,卻將呈上來的摺子砸到了地上。
他自上而下,細細的看了跪在地上的眾人一眼,本就冰冷的目光落在人身上愈叫人覺得膽戰心驚。
“陳、趙、周、元……”每提到一個姓,相關的官員便額前汗珠密佈,身體哆哆嗦嗦的抖個不停。
他們想了許久,也沒膽子站出來求情,只能跪在地上祈求諸天神佛陛下能放過他們。
“用錢將自家兒子送進去,指間裡露一露,就是一萬兩兩萬兩?”天秦帝一顆一顆的撫著腕間的串珠,壓低聲音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看來你們家底著實厚。”
其中一人聽此忙跪著走出來,然後“噗通”一聲磕了一個頭,“臣願奉上一半身家上繳國庫。”
在他之後,旁的人也像是想清楚了,一個接著一個走出來,紛紛說要將家中的銀錢或者旁的東西上繳國庫。
不過沒有一個有膽子敢跟第一個一樣說要上繳一半身家的。
即使剩下一半,他們也還有很多,足夠幾輩子吃喝不穿,但他們捨不得。
天秦帝靜靜的望著,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緩緩的撫著手中的串珠。
跪在一邊的微生巳挑了挑眉,隨後輕輕挪動了下,往旁邊縮了縮,邊縮還邊想道,看來這天……真是要變了。
這兩年,天秦帝很少火,甚至很少處罰人,所以叫眾人漸漸忘記他從前的那些做法。
久久沒聽到上面的回應,眾人心裡慌得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秦帝才漫不經心的朝著門口喚了一聲,“崔紹。”
崔紹立馬抱拳走來,腰間的佩劍與身上的甲冑碰出動聽又駭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