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
“陛下。”左丘聚猶豫道,“奴才瞧著清河王似乎帶了一個女子過來,也要放她過來嗎?”
“既是他所想,那就都過來。”
從禁衛到天秦帝之間的距離其實很短,但水無憐卻覺得這段路走得尤為漫長。
她自幼家中貧困,父親用她到蒔花閣換了十兩銀子,從那時候起,她便再沒踏出過蒔花閣。
即使是雅妓,現在被贖出來,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是良籍。
但,即便是這樣。
她也恨不得沒被清河王贖出來,她在蒔花閣裡是雅妓,只用彈琴奏曲,以詩歌應對書生之流既可。
比起身份的低微,遠遠溫飽有餘的生活對她來說更重要。
她想活著溫飽有餘,而不是用性命拼未知的富貴。
於是她拼命低著頭,腰背也微微縮著,生怕被注意到。
“臣弟見過皇兄。”秦麟作揖,隨即也不等天秦帝反應,就將水無憐推到面前,問道,“皇兄覺得,這女子如何?”
天秦帝這才將視線轉了過去,女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目露驚慌,眼眶中滿是淚水。
淚珠掛在捲翹的睫毛上,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
“你覺得如何?”男人漫不經心的收回了視線,“左丘聚,去拿籠子來。”
不知是不是有一些日子沒有領兵征戰,男人身上少了許多戾氣。
然而越是這般,秦麟心中才更生出駭意來。
他困難的吞嚥了下嚥喉,結結巴巴道,“臣、臣弟覺得水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善於琴藝又可為西太后解悶,且相貌妍麗……”
“這麼說,你對她很滿意?”天秦帝開口,打斷了秦麟下面要說的話。
秦麟一下子思緒都被打斷,訥訥道,“是……?”
“那就好。”
遠處左丘聚走了過來,身後正跟著兩個小太監,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抬著一個鐵籠。
上面用一層黑布蒙了起來,如果細看的話,會現這三人臉上皆顯出害怕的神色。
“你今年十五,也是時候該成家了。”
“左丘聚,拿紙筆來。”
左丘聚聽此忙又轉過身,朝著最近的書房跑過去。
“你叫什麼?”他問仍舊跪在地上不住顫抖的女子。
水無憐在蒔花閣也要常常應付各種客人,所以她很懂得察言觀色。
“奴……民女水無憐。”
“能將她帶進宮,看來你確實很喜歡她。”
秦麟張了張嘴,解釋道,“皇兄,不是……臣弟不是……”
“朕知道,你是擔憂她身份過低,進不了王府對不對。”天秦帝微微眯著眼,“你放心娶,朕準了。”
過了一會,左丘聚拿來了紙筆。
靠著御花園放著的小桌,天秦帝口述,由左丘聚寫下了這道聖旨。
紙和筆是隨意拿的,話也並未過多思考,但這道聖旨的效力卻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