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崔紹拎著顧桾琰出了盛京,身後跟著幾百將士,因為暫時不能露面,顧如蓁只能遠遠的在後面看著。
看著桾琰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顧如蓁怔愣了許久才回過神。
“顧姐姐。”
她轉過身,看向了說話的人。
這是個極俊俏的少年郎,瞧著像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額前的碎全部編成小辮總至腦後,最後用一根紅色的帶繫住。
所穿衣服也不是天秦時興的圓領長袍,而是她在青玄時常常能看到的紅色交領襦裙。
手上拿著一把摺扇,扇上畫了許多紅梅。
他甩了下摺扇,眉眼彎彎,“真是有緣,會在這裡看見顧姐姐。”
顧姐姐……可是她並不曾見過他,雖然他這張臉讓她覺得莫名的熟悉。
巫竹在側只頷了頷,“奴婢見過清河王。”
“不知顧姐姐可有時間,賞臉醉霄樓喝杯茶?”
顧如蓁看了他一眼,隨即道,“府中還有人等候,今日怕是喝不了這杯茶了。”
少年揚起的唇微微向下,幾瞬後,只見他輕笑了一聲,很是不在意道,“不要緊,顧姐姐還是見皇兄更要緊。”
……
顧如蓁解開身上的披風,掛到牆上的木製鉤子上。
然後走至一邊倒了半盞茶抿了兩口,才問道,“清河王是誰?”
巫竹一路上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話,這時忙不迭的回答,“清河王秦麟是陛下的十六弟,也是先帝最小的兒子,在陛下登基之後被封為清河王,前往清河居住。”
“那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依她這些時間對天秦律例的瞭解,有了封地的親王,按理來說應當不可能出現在盛京才對。
“娘娘有所不知,清河王在陛下登基時年歲極小,哭鬧不已不肯離開。”
顧如蓁眼眸抬了抬,將茶盞放下,“他不是會因為哭鬧就心軟的人,即使是親兄弟也是一樣。”
這話雖未點明名字,不過兩人都知道是在說誰。
巫竹更是拍起了馬屁,“娘娘聰慧,本來陛下是要崔將軍直接將當時的清河王送到清河去的,只是……只是西太后忽然跑到了朝堂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清河王無人疼愛,要將他留在盛京。”
“西太后……”顧如蓁纖眉微挑,“西太后喜歡清河王?”
她所知道的,秦戾的生母十數年都被關在冷宮裡,從前與清河王不可能有任何的聯絡。
總不可能忽然母性大,見了八九歲哭鬧不止的孩子心生不忍。
而且一個在冷宮裡面待了十數年的女子,真的會對自己夫君旁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心生不忍嗎?
巫竹卻點了點頭,“西太后確實很喜歡清河王,每個月都要清河王進宮相見,甚至還給了清河王進宮的腰牌。”
思索良久,顧如蓁視線落在茶盞底沉著的茶葉上,她動了下手指,茶葉也跟著漂浮到上面。
“巫竹,若是清河王來訪,找理由打他,別讓他進來。”
巫竹雖然覺得奇怪,不過還是應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