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贅婿童子自從往西天之地走,以他的神通與腳力,也足足花了半個月有餘。
西天教所在西天勝境的入口,在極西之地的人間人間各處,位置不一而足,而進入其中,也並非到達秘境,只是外圍。
裡面由數百成千的小世界、小洞天交錯環繞,真正的勝景隱藏其中,非得有人引路才能真正進入。
奪命贅婿童子進入之時,立刻被人察覺。
見他到來,亮出琅嬛真人的印記,迎接之人一言不,將其直接帶入一處,道路兩側的書櫥高不見頂,密密麻麻的格子之中,各色各樣的書籍擺列其中。
下方的侍弄的書童,以一種法器書尺梳理著書籍,被書尺所指的書籍,紛紛幻化出各色形象,其中更多的是人類的形象。
這些形象,在書童的驅使之下化為各色遁光,分派各處。
奪命贅婿童子知道,這些形象與自己一樣,都是一本書籍之中的主角——不過既是落在此處,便是與奴僕無異。
奪命贅婿童子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自己與他們並無不同。
同是有靈慧的生命,為何有高低之分?
如果這個世界,是每一個降臨其中的智慧者的遊樂場,那麼或許便無這種高下。
如果都是“玩家”,自然對等。
那傢伙說的是對的。
奪命贅婿童子不動聲色,隨著接引之人一路前行,很快來到一處書院之內,一個禪師模樣之人接見了,先是問了一番琅環真人的近況,隨後才說說起正事
“關於牛真子之傳,最近各處頗有篇章,此人也算炙手可熱,書者們寫他的頗多,不過那些書我都壓下不用,只等真人這一篇。”
“真人如今便在牛真子身邊,想必所見所寫,更為真實無虛,符合我等所用。”
奪命贅婿童子知道,這個禪師其實是琅環真人數百年前的一個同門,故此向來有些交情與照顧,他便開口直來直往,並不遮掩
“真人原來作一部《牛真子傳》,已是頗有氣候,不料近日被那牛真子察覺,當眾強奪了去。”
“……”
“後真人提筆再寫,便用不得那人名諱,無法落筆,真人便只能另闢蹊徑,寫下這一部《牛丕記》,令我送來交差。”
“……”
禪師聞言沉默片刻,隨後抹了一把光頭
“也罷,呈上我先看看。”
奪命贅婿童子遞上大部頭,禪師先是仔細觀摩,看了幾頁,便加快翻頁度,不片刻,驟然把書合上,臉色卻是沉凝。
他坐在原地先是沉思了一會兒,隨後道
“你先在此處安座不要遠離,我去去便來。”
說罷,禪師便帶上《牛丕記》,化一道黃光離開。
禪師一路遁向深處。
波!
穿過一處無形屏障之後,禪師落在一個庭院之內,進入其中是一個須彌空間,一個個球狀的氣泡在上方浮浮沉沉。
驟然間,一個氣泡碎裂,爆裂的碎片四散噴射,禪師駭了一頓,周圍之人也是微微失色。
眾人皆知,那碎裂的氣泡是一處世界,雖然並不完整,微小且不凝實,但若仍由其能量迸,也是非同小可。
這時數名書童合力抄起一個口袋飛起,揭開兜口將碎裂的世界定住,隨後才費勁地將其兜入袋中。
幾個書童合力,將其往往一處房間之中拖,自去處理。
眾人鬆一口氣,隨即散去。
禪師也往裡去,到了裡間一屋,是別有洞天。
一顆巨松之下站立一人,正在撥弄一個氣泡,見他到來停下動作
“問道禪師,所來何事?”
“尊者,我有事稟報。”
“請講。”
問道禪師便將琅環真人所遇之事略略講了一遍
“不知那牛真子有何處高人指點,竟能察覺背後的命運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