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街鬧市。
在同提舉王核的指引下,仲逸與眾人來到酒樓前。
同行的,還有副提舉姜軍、吏目蔡一書。
庫大使劉通、庫副使大可託詞有事要辦,直接從衙門道別。
程默去後院向仲姝通稟一聲,結果得到三個字的答覆——知道啦。
對仲逸而言這已不是第一次,至少,在很多人看來這是求之不得的場面,但仲姝是絕不會去的。
離京之時,陶雯兒再三央求宋洛兒有桂兒陪著、袁若筠有鶯兒陪著,唯獨仲姝姐一人,她應該做這個‘隨從’。
以陶雯兒非凡的見識,也只有仲姝能‘降’的住。
來京城後,雖說她與仲家三位夫人幾乎天天見面,但真正給予她指導、教誨的,也只有仲姝一人。
以陶雯兒的秉性,或許就是天生有為凌雲山弟子的潛質。
對此,仲逸曾打算請示師父,但就目前而言,她能陪著師姐也是極好的。
一輪明月出,夜色灑滿街,正是飯點,街上行人還不算少。
運大酒樓,很氣派的一家酒樓,僅是從外一看,就不難現這應該大理城中最‘豪’的一家。
“提舉大人、姜大人、蔡大人,裡邊請……”。
才邁進酒樓大門,卻又一名掌櫃模樣的人滿臉笑容的出來迎接,看上去與他們很熟悉的樣子。
見到一身布衣的仲逸,那人微微一愣,而後繼續滿臉開花。
他稱呼的提舉大人,說的正是王核,仲逸初來此地,又在衙門換過衣衫,自然無人認識。
這個‘同提舉’,還真把自己當提舉大人了。
熟門熟路,仲逸在眾人的指引下,緩緩向二樓走去。
一個碩大的包間,足夠的敞亮、十足有面兒。
“諸位大人,我們東家正在裡面候著,小的就不進去了,飯菜皆已備好,馬上就好”。
那掌櫃模樣的人再次低頭哈腰,輕輕開啟門。
片刻後,門被再次關上。
進入酒樓後,沒有看到一個前來吃飯的客人,甚至連店小二都難見幾個。
難道,是有人提前包場了?
程默暗暗盤算道“這麼大一座酒樓,若是全包下來,該有多少銀子呢?”。
“諸位大人,為避嫌,我等沒有下樓迎接各位,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啊”。
包房中,兩張胖乎乎的圓臉,笑意比之前掌櫃模樣那人更燦爛,語氣更謙卑“諸位大人辛苦,備些粗茶淡飯……”。
“孫大、耿彪,快過來,還不趕緊見過仲大人?”。
同提舉王核揮揮手,對面那二人幾乎要小跑著過來。
“小民孫大、耿彪,見過仲大人”。
二人異口同聲道“仲大人能做我們的提舉大人,是我們的榮幸、以後還請仲大人多多提攜……”。
是不是之前練過?這默契。
之後,便是那些熟悉的腔調仲大人威名如雷貫耳……早就聽聞仲大人在京城……。
才見面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這熟悉的程度,簡直過三五十年的老友故交了。
“你們二位是幹嘛的?那個衙門的?是何品階、何職務?”。
一群人中,程默顯得格格不入,但他還是跳了出來,有些不合時宜的向對面這兩位問了一句“我們仲大人是何身份,豈容你等安排?”。
此言一出,眾人愕然這是怎麼個情況?
所謂誰的兵由誰差遣,同提舉王核一臉不悅,但也不好說什麼。
‘程默,這是什麼地方?哪能輪得到你說話?’,仲逸這麼說了一句,而後便緩緩向一側走去。
眾人立刻一番謙讓,為他騰出一條道、一個主位來。
“小的失職,請仲大人息怒,小的這邊在外邊候者,大人有任何差遣,小的就在門外”。
說完這句,程默輕輕關上門,表面被訓一通,心裡卻是美滋滋的這些話仲大人不便說,自己還不能說嗎?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管得著嗎?
這時,那個叫孫大的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開門追了上來,向門低聲外吩咐道“快叫人給這位小哥安排一桌酒菜,若是怠慢了,扒了你的皮……”。
那掌櫃望望程默,再看看孫大,連連點頭道“東家放心,一定把這位小哥伺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