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逸心中不由笑道“若是那樣的話,我便終生不能再進一步了”。
夜漸深、月漸高,三人已是醉意上頭。
“樊兄,李兄,若是萬歲再次召見,小弟定會舉薦二位兄長”。
仲逸迷迷糊糊道“這麼大的功勞,自然非我們兄弟莫屬”。
李序南酒量確實不怎地,樊文予似乎才來了興致,他哈哈大笑道“我就說嘛,我的仲老弟,什麼時候都不會忘了我們”。
“好,再乾一杯,哦,是連幹三杯……”。
仲逸託詞到外邊走走,看到樊文予和李序南已趴在桌上,他也就踏實了許多。
夜色中,一道身影輕輕掠過牆簷,上了屋頂,稍稍一頓,之後便飛向一側飄去。
度之快,快的驚人……
仲府中,仲逸雙腳輕輕落地,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出。
有些迫不及待,明顯感覺到心跳加,輕輕推開門,仲逸看到宋洛兒正靜靜的坐在那裡、柔和的令人陶醉。
一旁是仲一凡,小傢伙早已入睡,睡得那叫一個甜。
“仲大人,怎麼進自家門,還得使你那絕世輕功?”。
宋洛兒淡淡一笑,燭光下,兩排皓齒是潔白的光。
“我師姐和筠兒呢?”。
仲逸脫去官服,再也不想挪動半步。
宋洛兒端上一杯清茶,輕輕說了一句“你師姐早就回屋歇了,至於筠兒嘛,聽說你今日回京,一大早就去了袁府,說是今晚就不回了”。
仲逸欣然一笑“多日不見,筠兒也懂事了”。
宋洛兒沒好氣道“嗯,是的,不過這位袁大小姐說了明日你只能陪她一人,而且要你親自去袁府接她”。
終究是禮部尚書的千金,袁若筠的脾氣,怕是永遠也改不了了。
也罷,如果不這樣,她就不是那個刁蠻任性、目空一切的袁大小姐了。
“這可不好說,若是明日萬歲有旨,我還是去不了袁府”。
仲逸笑道“到時,不知這位袁大小姐又要怎麼鬧了?”。
在仲逸心中,任何的感性在理性面前,皆是不堪一擊,誰也不能例外。
窗外月色正明,月光灑下,夜景令人陶醉,多日的疲憊在一刻,終於得以歇息。
“現在都不知道該叫你什麼?夫君?仲大人?還是仲先生?”。
宋洛兒言語間永遠透著一種特有的節奏,這種節奏同樣令人陶醉。
“算起來,從當初蠡縣你我初次相遇,至今已有數載,你也從當初的仲先生,到後來的仲少東家,再到翰林院的仲大人,如今又領了王府的差事,以後又該怎麼稱呼你?長史大人?”。
宋洛兒繼續道“當初若不是因為那段琴音,我真的會拼死拒絕爹爹的決定,想著只是在蠡縣度過此生,現在看來……”。
仲逸並不言語,他喜歡聽宋洛兒說話,無論她說什麼都喜歡,這是她的習慣、也是他的習慣。
“這次回京,去王府長史司,不會再走了吧?”。
宋洛兒緩緩靠了過來“王府挺好,求萬歲不要再下旨了”。
仲逸長嘆一聲,不由笑道‘王府長史只是正五品,我如今已是正四品好不好?怎麼可能一直呆在那裡呢?我要給你爭取更大榮耀’。
宋洛兒微微嗔道“什麼榮耀?那都是你的——榮耀”。
仲逸微微閉上雙眼,他在恍惚間隱隱聽見宋洛兒還在說著什麼
“世人皆為金銀,常人兼顧詩書,高人追功名。求財者無論稻糧、那怕為商,什麼能賺銀子便做什麼,早已忘卻自己本來的喜好。
讀書者,為功名者有,為陶冶心得者有,久而久之,卻忘卻了讀書本來的初衷,也罷也罷”。
知道仲逸在假寐,宋洛兒不由自笑道“可是呢,我的夫君,不為稻糧卻為仲少東家、不為讀書卻為翰林院侍讀、不為功名卻難脫功名。勞心者耗時,匆匆年華啊……”。
這時,宋洛兒一字一字句道“在你心中,除了功名,大約其他的都是過眼雲煙,如此而已……”。
許久之後,仲逸緩緩睜開雙眼,此刻他早已沒有了一絲的疲憊。
“倭賊?東南?倭國?這其中還有一個地方……”。
猛地起身,仲逸恍然大悟道“我怎麼把這個地方給忘了?”。
睡夢中,宋洛兒微微道“明日是去面聖,還是去袁府接筠兒?”。
仲逸望著窗外,喃喃一句道“不,既不去面聖,也不去袁府,我要回凌雲山,面見我師父……”。
天地可鑑、日月共證宋洛兒說的話——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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