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轟轟烈烈,唯有得過且過,不會驚天動地,但願能求個吃喝不愁,順便再弄點銀子花花。
往往這樣的人,也不全是‘一無是處’,就要看怎麼去駕馭了。
經過眾人一番‘探討’,再結合先例,有司衙門派人將劉通送了回來。身為提舉的仲逸立刻召集同提舉王核、副提舉姜軍,還有吏目蔡一書,開始議事。
“仲大人,下官覺得既然有司衙門都說沒有確鑿證據將劉通繩之於法,我們是不是也不能冤枉他,畢竟都是一個衙門的兄弟,做個普通衙役還是可以的……”。
王核先表態了,這也似乎符合他的身份,畢竟除了仲大人外,就屬他這個從六品的同提舉了。
自從孫大被抓並移送到其他衙門後,王核似乎變了個人似的走路慢了些、說話也慢了些,嘴上掛著笑容,對屬下們態度好了不少。
對於像姜軍、蔡一書這樣的同僚,那簡直就好的不得了,即便‘頂撞’他幾句,也會笑臉相迎。
‘大難而不死’留下一條命,對有的人而言是‘撿了一條性命,理應珍惜’,但對有的人來說則不然反正老子都死過一回了,剩下的都是賺回來的,誰怕誰?
“王大人,有司衙門雖說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治劉通的罪,但也沒有說孫大供述的都是空穴來風,他劉通也難逃其責吧?”。
王核的一臉笑意並未換來姜軍的好感,對此,他還是向仲逸提出自己的看法“我們鹽課衙門必須要對劉通給予懲戒,否則,弟兄們不服啊……”。
能從有司衙門安然無恙回來,足見劉通能量不小,再不能放過他了,那怕是一個小小的懲處呢。
姜軍這話說的沒錯,劉通在鹽課衙門時日不短,但威望有限,早已有人對他不服,巴不得他鋃鐺入獄,永遠離開鹽課衙門呢。
這時,一旁的吏目蔡一書也向仲逸建議道“仲大人,劉通身為庫大使,這個職務在我們鹽課提舉司衙門來說,不得不慎重對待啊……”。
仲逸微微點點頭,他來回踱步,再端起桌上的茶杯,不時看著眼前爭論不休的三位同僚。
說實話,他對這三人的爭論是不感多少興趣的,但他卻很享受這個爭論的本身三個年紀各異、職務各異、心思各異的人總是這樣爭來爭去,最後一錘定音的,就是他這位提舉大人。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用程默的話說,大老遠的從京城而來,跋山涉水的,為了什麼呢?不就是為了有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嘛?
翰林院是好,可仲逸只是個侍讀學士,況且以他的年紀,要做到掌院學士的位置,那將是猴年馬月了。
有得必有失嘛,就這麼走一步、看一步吧。
經眾人再次一番‘討論’之後,劉通的事兒,也總算是定下來了。
‘這樣吧,既然大家堅持各自的意見,本官也不能輕易拂了大家的興,治劉通的罪證不足,但他也絕非清白,這一點,想必大家都沒有異議吧?’。
見那三人各自點頭朝這邊望來,仲逸終於開口道“那就讓劉通去做個庫副使,這樣一來呢,既能給其他衙門一個交代,在大夥面前也有個說法,畢竟是懲處了嘛,也讓劉通自己有個臺階下”。
末了,仲逸嘆道“念及舊情,想著本官來鹽課衙門這些天的,這劉通也確實經常跑前跑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否則,日後還有誰願意替咱們做事呢?……”。
這話說的輕鬆,姜軍和蔡一書覺得懲戒似乎有點輕,但仲逸既已把話挑明,他們二人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畢竟,從庫大使到副使,確實有所懲戒嘛。
關鍵確實沒有鐵證啊,否則,將這個劉通問斬了,恐怕也有不少人拍手稱讚吧?
王核有些驚訝,他沒想到仲逸竟然來了這麼一招,這果真是有些不按套路出招。
要知道,王核當時的建議是隻要劉通能繼續留在鹽課提舉司衙門,做個普通衙役就行。
至於庫大使一職,連想都不想了。
而這,也恐怕就是劉通本人的想法。
如今倒好,仲逸做出這個決定後,劉通必然會對他感恩戴德,弄不好再來一通多謝仲大人再造之恩,以後但凡有所差遣,儘管開口,上刀山下油鍋、萬死不辭之類的大話……
王核有些茫然,但顯然有些晚了在他看來,劉通畢竟跟他這個同提舉的時間長,這次不能幫他,下次還有機會。
而仲逸初來乍到,沒有根基,像劉通這種老油子,一點小恩惠怕是難以得到忠心吧?
更何況,對某些人來說,從來就沒有忠心,他們只是看何人、何事,對自己更有利而已。
“仲大人,劉通不做庫大使了,這一職,由誰接任?”。
莫名其妙,王核竟然來了這麼一句“對我們鹽課衙門而言,這個職務確實小覷不得,方才姜大人、蔡大人說的對,我們還是要謹慎些”。
這不明知故問嗎?
姜軍和蔡一書有些不屑的望望王核,仲逸示意他們二人坐下說話,三人便繼續順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這還用說嗎?無論資歷、能力,兄弟們誰看不出來?’。
姜軍對著王核,似笑非笑道“除了肖大可,我們還真想不出來第二個人,王大人你說呢?”。
王核瞪大眼睛,有些尷尬道“大可啊,那自然是不錯的了,本官的意思是,還要再慎重些……”。
就這樣,之前的庫副使肖大可做了庫大使,而劉通成了他屬下,做了庫副使。二人還在一起做事,連同其它在一起的衙役,都不陌生。
若換做平時,劉通對這一決定自是要拼死反對的,太沒面子了,肖大可爬到自己頭上,成何體統?
但時至今日,自己還能做這個庫副使,劉通已經很滿意了。
“大可,兄弟們以後就都跟你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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