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遷安縣城北,陽光明媚。
‘大夥都聽好了,知縣大人說了這塊閒置地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養馬戶家的馬匹可以牽來這裡餵養,縣衙準備馬舍、槽子’。
一塊空地上,縣衙的差役敲鑼打鼓、大聲說道“若是誰家馬匹患病,縣衙負責請郎中醫治,不要大家掏銀子,請相互轉告”。
差役身後,更有大批工匠正在忙著修葺搭棚、柵欄、圈建圍牆。
大街小巷中,不少人出來看熱鬧,縣衙又派出衙役到處喊話‘告知家中親戚,凡是有養馬戶的,家中房舍緊張、條件有限的,都可以將馬匹牽來’。
“這是……真的嗎?”。
城中不少百姓議論起來‘若是這樣的話,養馬戶只需要負責草料就行,騰出來的地方還可做他用,而且為馬匹配藥、開方的銀子都省下了,真是好訊息啊’。
‘幸福’來的太突然,不少人還是持觀望態度,紛紛議論半天,但並未能立刻做出決定。
這種事兒,總得一個挑頭的,其他人才能放心去做。
“這個呂知縣還真是要動真格的了,這下遷安縣有好戲看了”。
說話的是幾個藥鋪掌櫃,還有昨晚一起去縣衙的幾名郎中,他們一邊在愁著今日還要輪流去衙門做記錄。
一邊卻忙著看熱鬧看知縣與何家的較量。
與此同時,城門再次被開啟,不過出城的都是縣衙的衙役,他們是奉命而去要將這個訊息告訴城外的村民們。
不久之後,呂知縣帶著仲逸等一行也緩緩出了城。
至此,這位路過遷安縣的朝廷翰林院侍讀學士,再也隱瞞不住了身份。
以何家的能量,要在縣衙打聽一個人的訊息也不是什麼難事,況且以仲逸的身份,在這個小小的縣城還是比較引人注目的。
既然瞞不住,乾脆就出現在大夥面前。
臨行之前,仲逸特意叮囑留守在城中的錦衣衛一撥留在縣衙,密切盯住關押在牢中的算命先生、輪流來縣衙做記錄的郎中。
而另一撥則在何家周圍盯梢。
出城啦……
初秋的季節是頗為誘人的,陽光之下田間到處都是勞作之人,耕農們喜歡這樣的季節,似乎這是一年全部希望所在。
作為仲逸在翰林院的隨從,程默自然是要同行的,除另外幾名負責隨護的錦衣衛外,剩下的便是託雅與喜子了。
對他們二人而言,這一帶的水土風景還是明顯有別於他們遼東的,這個年紀也正是閒不住的時刻,豈有不到處走走的道理?
當下,對遷安縣的百姓來說,最大的恐慌還是來自一年以來養馬戶引的馬匹離奇死亡、鬧鬼,甚至於才生不久的兩宗命案。
穿過茂密的山林,沿路的風景盡收眼底,再次沿山而上,山腰間的莊家大多還未開始收割,但地裡開始忙活的人卻不少。
呂知縣沒有帶多少儀仗,但他們的穿著與舉止還是能明顯的看出不同——這是衙門的人來了。
知縣肯定不是奔著收割莊家而來的。
常言‘做賊心虛’,而深知自己並未‘犯事’的普通來說,多多少少覺得與衙門還是很遙遠的。
暫且放下手中的活,附近的村民開始看著大路上的一行人,既是在看熱鬧,也是為解開自己手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