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人,怎麼說我也是被屬下們稱呼一聲‘將軍’的,若論比武,自然是不合適的,但軍陣前,若是鬥詩詞歌賦,似乎也有些不合時宜”。
鐵吉臺微微一頓,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倒是讓本將為難了,該怎麼讓著仲大人,才算是公平呢?而將士們又會心服口服呢?”。
這又是一個如意算盤。
仲逸擺擺手,示意程默上前大聲喊了一句“我們仲大人說了,無論比試文武,隨時都可奉陪到底”。
“好,那就好,果真爽快”。
見仲逸接過了這個話茬,鐵吉臺不失時機的說了一句“那我們就比試『射』箭。至於‘文’的方面嘛,若是仲大人可以回答我三個問題,就算是本將輸了”。
“如何『射』?那三個問題?”。
城牆之上,程默儼然成了傳話筒“連話都說清楚,乾脆就不要比試了吧?”。
說歸說,程默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向仲逸詢問道“仲大人,你的文采我是知道的,但比試箭法,這……行嗎?”。
仲逸淡淡一笑“看看如今天『色』已黑,只有火光和月光,莫說我這個翰林院的的侍讀學士,就是他那個所謂的將軍,恐怕也不能百百中吧?”。
程默重重點點頭“嗯……仲大人言之有理、有理……”。
言語中,他還是有些不自信的自從認識仲逸以來,從未見過他開弓搭箭一次。
“本將『射』掉城牆三盞燈籠,而你只要……”。
鐵吉臺左右看看,最後指著一輛木車說道“就這輛木車吧,只要仲大人將箭『插』在上面的厚布上,就算你勝”。
末了,他更是得意的說了一句“這樣吧,本將三箭只有一箭不中就算輸,你的箭只要落在車上就算贏”。
事已至此,已經很明顯了鐵吉臺這是在拖延時間。
當初,關於阿帖木爾、魏申、託託,林宗武給他們的評價是“總體而言,一個比一個強一些——而已”。
如今看來,這個評價是頗有道理的。
幾乎在鐵吉臺說出‘比試的規則’後,仲逸很快就明白了鐵吉臺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在南門,除拖延時間引師兄前來外,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提高士氣。
在提高自己士氣的同時,必然要打壓對方計程車氣,鐵吉臺的算盤確實打的夠精。
此人不同尋常,正如同他是個行為怪異之人一樣,無論生什麼狀況,他都能在很快的時間內做出反應。
這一點,顯然比阿帖木爾、魏申、託託強了些,他們三人幾乎都是將之前定好的計劃進行到底,中間幾乎就沒有改變多少。
在鐵吉臺看來,他是必贏的比箭法,他是強項,也正是因為此,他才落了個‘能文能武’的美名,武功還真不如阿帖木爾,但箭法確實了得。
至於那三個問題,鐵吉臺同樣有自己的打算我是問者,無論作答者如何作答,答案都在我這裡,能奈我何?
更大的算盤還在後面若是仲逸連一支箭都『射』不出,回答的問題又不能令眾人滿意,大名的將士勢必會因此受了恥辱,要麼更加的氣憤、要麼更加的更狂,士氣定會受影響。
反之,自己的屬下看到這位能文能武的將軍箭無虛,又連連問,士氣必定為止一陣,之前的疲憊和慌『亂』一掃而光,至少會少了很多。
以林宗武的脾氣,當他知道南門是這種狀況後,必定會很快趕過來,而他一旦趕過來,黃沙城的守備自然會部轉移到南門。
鐵吉臺很得意我的目標可是東門啊。
只要林宗武和仲逸,連同英勇千戶所、錦衣衛等主要將領部集中在南門外,他便立刻找個藉口向東門去。
如果是這樣,顯然他的度更快,鐵吉臺暗暗道“因為我早已將兵力部署好,呵呵……”。
經歷過之前的連連挫敗,才損兵折將,又不得不斬了俘虜的鐵吉臺,急需要在屬下和大明將士面前威武一把。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掛帥,一個響亮的亮相是很重要的。
“好,區區箭法,幾個問題而已,這又何難?”。
程默依舊傳話中“我們仲大人說了,此次兩軍之戰,就憑天意,若是我們勝了,那便是上蒼保佑我大明,你們就束手就擒吧”。
仲逸暗暗嘀咕“我是這樣說的嗎?這小子真會添油加醋”。
這時,城牆下一名韃靼將領大聲笑道“天意倒是不假,可是,你一個翰林的侍讀學士,能拉得開弓嗎?拉開的話,能『射』中嗎?”。
“是啊,我們將軍的問題,莫說是片刻間的功夫,既是你三天三夜,怕是也想不出來吧?”。
一旁的韃靼將領開始跟著起鬨“天意在我們這邊,你們受死吧”。
“哈哈哈……”,底下又是一陣配合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