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也好,眼線也罷,一旦看到了別人希望你看到的東西,自己又不知被騙,那樣得到的訊息往往會斷送了自家人的『性』命。
不難想象,若是沒有那片胡楊林中一千多人,看似在盯著黃沙城中的動靜,鐵吉臺會放心呆在軍營中那麼做嗎?
‘聰明反被聰明誤’,黃沙城外那個胡楊林,先是魏申的小木亭談判,之後便是鐵吉臺。
這個地方,簡直要倒了血黴了。
密道突襲,本是他最重要的一個計劃,顯然,就目前而言,這已經基本不會實現了。
“不行,此事我得要請示大汗才行,太大了,做不了主”。
鐵吉臺剛欲抬腳,卻現自己這是多此一舉。
不用說,他們的大汗早已知道了這個訊息,而且恐怕要比他知道的早的多。
當初在給鐵吉臺諸多特權的時候,自然也做了很多限制,他身邊的人中,有多少人既是他的屬下,又是大汗派在他身邊的眼線。
‘將此事稟告大汗,如有新的指示,來稟告本將’。
場面上的事兒還得做,即便知道了其中的內情,還是要請示一下的。
鐵吉臺的心中再明白不過,他要馬上做出一個決定若是這個決定做出之後,上面沒有新的命令,那麼他的決定便是可行的。
“召集所有將領,大堂議事”。
見向大汗報信的軍士領命而去,鐵吉臺便吩咐左右開始議事,重新制定新的的計劃。
事不宜遲,或許沒有比這更快的效率了一旦仲逸命令挖坑的人,挖到一定的程度,鐵吉臺就要徹底結束了。
他在估算著林宗武在黃沙城中的兵力,也就七八千的樣子,而有五千之餘的兵馬正被仲逸帶到城外開始挖坑。
換句話說,城中留守的兵力已不足三千。昨日一戰,韃靼方面折損,但當初鐵吉臺兩萬的兵力,還有一萬五千之餘。
若是從這個角度而言,再派出疑兵,從東西南北幾個方向干擾,派出一支萬人左右的兵馬開始攻城,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鐵吉臺緩緩俯下身子,將剛才打碎的酒壺瓷片慢慢的撿起來,心情也似乎緩和了許多。
做將不易、為帥更難,初次領命,鐵吉臺並不認輸,那怕是那個挖暗道的計劃已經被看穿了。
門外侍衛通報一聲,前來議事的將領全部到位,鐵吉臺上前一步。
這一次,他不再是拎著酒壺、坐在地上的‘怪人’,而是特意找了把木椅坐了下來。
這一幕,也很快被屬下將領察覺,看樣子,他們這是要大幹一場了。
“說說看,此處就你們幾人,我們挖暗道突襲黃沙城的計劃,林宗武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鐵吉臺先問道的,原本就對自己的屬下充當大汗的‘眼線’有些不滿,這正好是個不錯的機會。
“知道此事的將領不多,至於那些幹活的軍士,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為何訊息會洩『露』到林宗武那裡?而且還被人家掐的這麼準?”。
毋庸置疑,言下之意是你們當中誰洩『露』的訊息?
那些將領面面相覷,卻不知從何說起?如何說起?心中那個委屈和不解,更是讓人難以琢磨。
“屬下保證,無論末將本人,還是麾下所有弟兄,絕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
片刻之後,一名將領站了出來,他向鐵吉臺表態“若是將軍查出是本營的任何一人洩『露』軍情,末將願以項上人頭作保”。
這話說的,明明項上人頭只有一顆,但總是保來保去,動不動就項上人頭、項上人頭的,說的有些‘就那麼回事’的感覺。
此言一出,其他將領紛紛效仿,說的大致都是同樣的意思。
咳咳,鐵吉臺微微一動,這是早就意料中的事兒,畢竟有兩萬之餘的人馬,僅是將領就有二十多名,連同其他各級管事的,任何一個環節都有可能出了差錯。
不過,話雖如此,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或許這已經不重要,說什麼都晚了。
“我們時間有限,本將決定攻城,大家意下如何?”。
鐵吉臺感覺腳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顫動,就怕底下那個暗道挖到了一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