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要再次回到榆林府,是繼續‘暫時代理’知府一職呢,還是成為真正的知府大人?
李序南糾結的大致還不止於此榆林府這一年多的探索,到底能不能得到朝廷的認可?此法,還能不能繼續推廣到其他府州縣?
目前,還不得而知。
確切的說,是要得到皇帝的認可,他老人家不話,其他人無論怎麼說,總歸還是覺得心裡沒有底。
天下之理大多是相通的,說這半天,又繞了回來。
同樣在等著皇帝點頭,或者認可的,還有樊文予和仲逸。
可是,幾乎朝中人人得知,眼下皇帝朱厚熜,有些挺不住了。
……
“樊兄、仲老弟,實不相瞞,我已接到旨意三日後進宮面聖,若不出意外,萬歲最關切的還是當地百姓的日子到底過的怎麼樣?這番探索,是否有成效?”。
李序南微微有些醉意,他放下酒杯緩緩說道“到時,若萬歲對榆林府的形勢給予肯定,我便設法為二位說幾句”。
樊文予大喜,緊接著又自斟一杯,而仲逸則微微搖搖頭,確定自己沒有喝醉。
‘李兄的心意,我心領了,恕兄弟直言,此舉,似有不妥’。
仲逸望望樊文予,繼續向李序南說道“昔日,我們三人同在蠡縣衙門做事,這是大部分人知曉的,吏部有據可查,也不能隱瞞,如此一來,我們再將事情做到明面上,是不是有點……”。
猶豫片刻,仲逸還是覺得不吐不快“我們還是各自說各自的差事為好,嚴士蕃一案了結後,朝廷自然會給刑部旨意,而榆林府的事兒,想必聖上已經全部知曉”。
說到自己,仲逸則更有打算“東南抗倭戰事已過去,獎賞什麼的,也早已過去,大家就不必太過主動啦。眼下這形勢,還是少動、少說、少表態吧”。
短暫的沉默,屋內燈光閃閃,微微映出三張紅紅的醉意。
“好,我們就聽仲賢弟的,在蠡縣時就是如此,他說的,絕不會錯”。
回過神來,樊文予也終於下定決心“明日,我們只顧在各自衙門做事,其他的,能不問就不問,能不說的,便一句也不提”。
“對,還是仲賢弟想的透徹”。
李序南有些疲憊的說道“這一年,確實做了很多事,也很辛勞,人啊,做起事來,起初往往能清醒、能堅持,但到了最後緊要關頭,就有些撐不住了”。
撐不住,怎麼辦?洩、釋放唄……
今晚這頓敘舊之酒,終於喝出點意思啦。
“好,不管怎麼說,我們三人,還可以把酒言歡、暢談一番,以後的路,自然越走越寬”。
仲逸還是做了他那個幕友的‘差事’。
“樊大哥,還要一罈好酒,你不要捨不得啊”。
“我要吟詩一”。
“我……不吟,自飲三杯替之”。
月光漸漸爬上樹梢,地上一層白白的薄霜,又該添些炭火了。
……
次日午後,仲逸趕著回府用午飯,抽出些許空閒,他還要見一個人。
確切的說,這個人已經在府上等等一個上午。利用這點時間,幫忙幹了點活兒,還趁機與陶朔、陶雯兒說了會話。
“仲大哥,我是來請命的”。
見到仲逸後,羅英便著急開口道“當初,你擔心李大人隻身一人去西北,恐遭惡人暗算,可如今我聽說那個叫嚴磬的兵部郎中、叫趙謹的那個戶部郎中,都丟了性命”。
這小子,果真是個機靈的腦瓜子,從哪兒打聽到這麼多的訊息?夠快的。
從蠡縣縣衙到京城若一當鋪,再到榆林府,一路走來,羅英簡直進步飛快。
不用說,他這是不想再回榆林府了。
“羅英啊,我早就為你安排妥當,先回趟蠡縣,看看家中二老、兄嫂,一個月後再回京城”。
仲逸笑道“如今,若一當鋪已改為‘誠信堂’,少東家就是穆一虹,姜伯還是主要負責當鋪,此外,還有玉器、瓷器等經營,雜貨鋪目前由小地瓜打理,你就繼續為姜伯幫忙協助”。
這時,仲家二夫人,穆一虹的搭檔宋洛兒在一旁插話道“穆少東家已經吩咐過了羅英兄弟就是分店掌櫃”。
分店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