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回去吧”,陶雯兒走了出來,緩緩將陶老頭攙扶住。
陶老頭重複道“你聽到了嗎?朔兒立大功了,別人說我還不信,小四可是咱們陶家莊的熟人了,絕不會有假”。
“爹爹,我都聽到啦,不過,此事不要逢人就說,更不可馬上就去駐軍大營找仲大人,”。
陶雯兒微微道“立功、封賞,都是朝廷說了算,現在還沒有結論呢”。
對對對,陶老頭連連點頭“對,還是你想的周全,那我就在家等著朔兒回來,哪也不去了”。
…………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嘰裡呱啦的叫罵,再次打破了屬於山村中的那片安靜。
良久之後,一支倭賊狼狽逃竄在陶家莊一帶,看上去,兵力不足一千的樣子。
倭服、倭刀,說著倭語,如同受驚的狼群,看到了老虎頭上那個醒目的‘王’子,倭賊再也沒有了還擊的能力。
此刻,除了逃命,還是逃命。
龜田二郎、平板大郎,連同一些倭賊小頭目,大概永遠不會想到這次來大明,會是這樣的下場?
各村、山道兩側,大明將士依舊例行執勤,見這支殘寇,他們並未上前追殺,所做的只是守好各自的領域,保護百姓不受驚擾而已。
這是軍令,至於那些殘寇,自有人來對付。
附近的村民有福了,他們紛紛站到院外,或聚在高處山坡之上,或聚在村頭大樹下,這場面,難得一見的倭賊逃竄。
難得一見的大快人心。
除例行執勤的軍士外,各村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出入,他們既非俞大猷的屬下,亦不是戚家軍的將士,衣著不是兵甲,也不非官差服飾,只是比普通布衣更精緻一些的-------布衣。
眼下,人們的焦點都集中在不遠處的倭賊身上,對這些陌生面孔並未多留意,偶有執勤的將士路過,上前與他們簡短的說幾句話而已。
…………
海岸炮臺,陶家莊正東方向。
岸上的炮臺依舊,只是還為來得及休整,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倭賊,足足有六千人之多。
此處,正是昨晚倭賊登岸之處。
岸上一片密林之中,兩千將士正嚴陣以待。
草木間,十餘門精良的火炮亮亮光,炮口直對海岸邊停靠的倭船,只要一聲令下,那些倭船,頓時就會成為火船。
這時,一名軍士來報“沿岸留守的倭賊皆被殲滅,最大的那條倭船已被調回,剩餘兩條倭船,其中一條已裝好火『藥』”。
“好,命各將士原地待命”,一個熟悉的聲音。
“得令”,那名軍士立刻領命而去。
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吧。
遠處漸漸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如同絕望之人看到希望,希望之後又是絕望。
“死了這麼多兄弟,我回去可如何交代啊?”。
來到岸邊,龜田二郎看到那六千之餘的死屍,再望望岸邊那兩艘不大不小的船隻,終於領略到什麼叫‘徹底的絕望’。
“平板君,就兩條船,你我各自帶人上船,能不能回去,就看造化了”。
龜田二郎抽出倭刀,立刻一通喊叫。
平板大郎卻再次猶豫起來“我們留守的船隻,為何單單剩了兩條?顯然,是有人動過手腳,上船,死的更快”。
哼……
龜田二郎冷笑一聲“不上船,就有活路嗎?”。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
緊接著,便是一陣沉默。
“你二人,各自帶一百人上船,看船上是否有異樣?”,龜田二郎瘋般的吼了一句“老子回去也是死,誰敢不從命,老子先殺了他”。
“龜田,不必著急”。
這時,岸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張大奎的聲音“還記得烏龍嶺嗎?眼前那兩隻船,就是烏龍嶺,你們敢上嗎?”。
眾倭賊急忙尋聲望去,卻見張大奎已戎裝在身,正穩穩站於高處,神情果真與烏龍嶺‘罵陣’時有幾分相似,只是沒有拿著酒肉而已。
張大奎身後站著一名年青的男子,只見他神情淡定、泰然自若,足見氣度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