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東橋,鳳凰山、水庫一帶。
洪水衝擊之聲,雖然了許多,但沿河兩岸,是絕不可能穿過去的。
橋頭一側,充當探路角色、先行的五百名倭賊,個個耷拉著腦袋,望著橋下的洪水,再看看對面的倭賊主力,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
橋頭另一側,是倭賊主力。
平板大郎命人三次清點人數,得到的結果皆是一萬五千人,勉強……
龜田二郎一直縮著脖子,遠遠望去,如同一隻鑽到殼裡的烏龜,就要睡著了。
拋開井上三郎在北口的一萬兵力不,龜田二郎麾下三萬餘人,如今剩餘不足一半。
更為可笑的是,連大明將士的面都沒見到,不要主力了。
恥辱,這是恥辱,應當剖腹自盡,以謝皇。
……
“來人,將張大奎斬了,千刀萬貢。
思量半,龜田二郎覺得自己還不能自盡,先將張大奎殺了,這個倒是不難做到。
人,總是會變得,無論逍遙太平的日子,還是兇險保命的時刻。
張大奎抬頭望望邊的月色,一臉的無懼,滿心的欣慰。
“俞將軍、戚將軍真乃良將,仲大人果真神機妙算,當初的一出苦肉計,換的一萬之餘的倭賊命喪火炮、洪水之下”。
張大奎心中激情澎湃雖然這份功勞不能歸於他一人,但畢竟自己親眼目睹了這一牽
有此經歷,此生足矣,雖死無憾。
“這次,我什麼都不了,反正刀在你們手裡,你們人多勢眾的,要殺我一個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張大奎絲毫不懼,在他看來,洪水下來那一刻,即便是自己掉入水中,也值了。
只是,仲逸曾反覆交代一旦倭賊出現不信任之時,千萬不能據理力爭,要多借助那些真正通倭之饒口舌,為自己的話——印證。
當然,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提到一件事銀子。
這些話,張大奎從不敢忘,他也是這麼做的。
……
還時,平板大郎站了出來。
這次,他沒有替張大奎解釋,而是示意龜田二郎先不著急殺人,問個明白再。
“,你不是早就知道橋下有炸藥,西側的水庫會決堤?這才不願帶路的?”。
龜田二郎示意翻譯坐在一旁,開始了他的問話。
張大奎覺得值了,死而無悔。
不過,他同樣不能死,還有重任在身。
仲逸當初給他的囑咐,可不是讓他扯個人威風的。
心中的豪情,只是張大奎自己有感而,而這一,差點誤了大事。
少,多聽,不要急於回答,務必要弄清楚……倭賊問話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這是仲逸的囑咐,連同初次登岸時,爭著做帶路人,東橋之上,千萬不能做帶路人,都是仲大饒安排。
捫心而論,起初,張大奎對仲逸這個翰林院的文人,是有些不信的,好在有俞大猷和戚繼光的軍令在,他絲毫不敢懈怠。
現在看來,張大奎對仲逸的欽佩之情,只有四個字五體投地。
一陣夜風吹過,張大奎總算是清醒了。
“龜田大人,若我知道橋下有炸藥、水庫會決堤,我早就乖乖的做領路之人了”。
回想著仲逸的囑咐,張大奎一字一句道“你看看,對面領路的那五百人,不是個個都沒事嗎?”。
這麼一,龜田二郎竟然有些蒙圈好像是這個理兒。
“少多聽,想好了再回答……”,張大奎心中默默重複著仲逸的囑咐,生怕錯一個字。
咳咳,他再次放慢了語“你們想想,很明顯,大明的將士是要將你們主力引到橋上,然後炸掉橋面、困在坑內,等洪水來……”。
張大奎確信自己沒有錯,於是繼續道“他們要的是主力在橋上,絕不會為區區五百人而動手,故此,先行帶路那五百人,是最安全的”。
末了,他再次重複道“若是我知道這一切,應該搶著帶路才是,為何要躲在後面呢?
後面就沒有危險嗎?萬一決堤的時間與炸橋的時間沒有配合好,我走在後面,或許更危險”。
這話的,簡直沒毛病。
張大奎覺得自己揮的不錯,還想多幾句,不過想起仲逸的囑咐,他決定還是先閉上嘴巴最好。
“你們先都退下”,龜田二郎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