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後軍都督府同知戎一昶環視左右,而後微微上前奏請‘方才兵部所言,臣實不敢苟同。此次我軍大破敵軍一萬五千有餘,可謂大獲全勝,想必那韃靼各部早就對我大明將士聞風喪膽,莫說二十年,恐五十年之內,都不敢踏進我大明半步’。
“對、對,說的對啊”,此言一出,同樣有人附議‘我軍才一萬的兵力就讓敵軍聞風喪膽,若是派出十萬兵馬,那還不是將韃靼徹底踏平?’。
咳咳,見有人附和,戎一昶立刻繼續道“如今年關將至,天寒地凍,漠南尤甚,調兵遣將不易,糧草供給更不易,想我大明將士都是肉體之身,若是貿然北進,唯恐遭遇敵軍奸計,實無必要,更無勝算的把握”。
“有理,有理……”,底下又是一陣騷動。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種場面總是少不了戶部的主官。
見兩方如此爭執,戶部一名侍郎立刻上來湊熱鬧‘臣雖不懂兵法戰事,但自古打仗離不開銀子,如今我軍僅這五千騎兵耗費甚巨,若是再北調兵馬,豈不是開支更大?我軍尚且如此,更何況敵軍呼?
若是戰事曠日持久,勢必令國庫空虛,百姓遭難,我軍大勝尚且如此,敵軍更不可能支撐下去,故此……’。
咳咳,戶部侍郎乾脆道‘臣建議先撤軍,反正這次我軍大勝,也不算丟大明顏面,之後我們再節流開支、充盈國庫,三五年之後,再戰,必勝’。
果真是戶部侍郎,算賬如何暫且不說,這用兵之道確實不怎地等個三五年讓國庫充盈,敵軍就不會壯大嗎?
若非腹背受敵,亦或國庫嚴重空虛,壯大自己的同時讓敵人壯大,實屬不妥。
顯然,大明目前還不到這種境地。
更何況,國庫何時才能充盈到讓這幫人不再以此為藉口?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大興土木,賑災祭祀,還有像嚴氏這種蛀蟲,時時事事都侵吞著國庫的銀子。
想必,那些人只是用此次北征不大不小的勝利,換取短暫的太平而已。
至於北方之患,到底是十年太平,還是二十年的安寧?那或許就不是他們這些人考慮的。
或許,十年之後,這裡不少大臣就要告老還鄉,若再起戰事,就是後來文武百官的事了。
高官厚祿、榮華富貴,能享一日是一日,戰事一開,無論衝鋒陷陣,還是押運糧草,都是個難以圓滿的差事,弄不好還得受罰。
既是出力不討好,又有誰願意趟這趟渾水呢?
不用說,一番商議,最後卻是主和一方佔了優勢,好好的一次機會,就這樣白白溜掉了。
只是,可惜了在漠南苦苦等候旨意的耿攸軍部。
還有,至今下落不明的宗武,以及那數百位敢死之士。
……
一大早起來後,仲逸與仲姝分兩路行動,除樊文予外,仲逸再次去文府找文泰,禮單之事必須要向外叔公稟明,才能做最後定奪。
當然,他也不忘打聽北方戰事,並且刻意提到師兄宗武的名字。
出了小院後,仲姝徑直來到袁府,打聽北方戰事,袁若筠倒是滿口答應,可如今袁煒還未從朝中回來,看來只能等晚上回來才能知曉確切訊息。
傍晚時分,樊文予、文泰這邊終於來信‘朝廷的旨意不再增兵,不日之後,耿攸軍部五千人馬將全部撤回’。
袁若筠所得到的訊息亦是如此,仲逸與仲姝二人這才鬆口氣北征戰告捷,想必師兄又立大功,不日回京後,必然會得到賞賜。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此處是京城,人們關心的往往是整個戰局,而對於遠在漠南的戰事細節,卻並不知情。
譬如,那支功不可沒的先遣隊,下落如何?
……
仲姝早已為仲逸備好回揚州的所需之物,連同為眾人所帶禮品。按照他們打聽的訊息耿攸軍部不日將班師回朝。作為師弟,仲逸也可安心啟程了。
仲姝特意叮囑回京之時,務必要去趟凌雲山,上次師父離京之時話各人以‘凌雲山’為題寫一篇文章,此刻二人皆已完成。
如仲姝所說,仲逸那份寫好後由她謄寫,如此一來,筆跡卻是一模一樣。
夜深深,月微微,冬夜漫漫卻無眠,窗外白霜幾多寒,思念如潮永不斷。
揚州府、洛兒,我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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