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即便各方內部,也時有敲打當初的仇鸞,與嚴氏走的近,後來漸行漸遠,最後徹底退出。
倒嚴一派,也非徐階一人可控,比如高拱,以及後起之秀的張居正,他們背後,另有其人。
這盤大棋,穩穩控於皇帝朱厚熜之手,無論那一方,都無法做到一家獨大。
制衡,從某種意義上,是相當高深的藝術,深不可測。
經歷過兩次破格辦差之後,仲逸越察覺到這一點。
上次去凌雲山時,師父凌雲子曾點撥無論當初去博野縣、大同府辦差,還是做到如今的翰林院侍讀,只因自己不屬以上任何一方。
這種存在,依舊是制衡使然。
直到現在,仲逸還是無法完全理解師父的話,但他能想到這一層已足夠。
至少,在目前,足夠了。
當此之時,要學會借力打力。
此次去榆林府暗中調查大煤礦之事,最後自己沒有出面,卻是讓二位欽差『露』面,而這兩位欽差得到徐階與裕王的授意,目的,同樣是為了對付嚴氏。
四兩撥千斤,的付出,卻激起軒然大波,三邊鎮、大煤礦,就當試牛刀了。
“仲侍讀,請吧”。
太監駐足而立,一臉嚴肅,仲逸急忙再次整理衣冠。
前面不遠處,朱厚熜果真在垂釣。
這地方選的,若大聲話,豈不是要將魚兒嚇跑了?
…………
“看,此次西北之行,有何所獲?”。
朱厚熜似乎並不在意魚鉤下的東西,語氣一如往常隨和。
不過,他還是加了一句“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有何感想?”。
又是三個問題?
難不成,這對父子是商量好的嗎?
“啟稟萬歲,西北一帶多旱少雨、收成甚微。大煤礦苦力受迫、生死如草芥。聽當地賦稅名目繁多、加重收繳。韃靼軍精於馬戰,又依賴於馬戰,得益於地形,又依賴於地形”。
如今面對的是皇帝,仲逸無須再有顧慮“微臣以為規範稅賦,適當減免;徹查大煤礦一事始末;旱非人力可左右,但可另找謀生之路”。
末了,他特意補充了一句“就地形與作戰習『性』而言,微臣建議與韃靼軍再戰之時,可使其‘人馬分離’”。
此乃面聖,既不能答非所問,又不能借題揮,也只能如此了。
“萬歲,魚兒上鉤了,魚兒上鉤了,快……”。
一陣異動,內侍太監急忙上前扶住魚竿,朱厚熜雙手使力,水花四濺。
花園石板上,頓現一條魚,一條大魚,活蹦『亂』跳的。
一旁的太監急忙提來木水桶,準備將魚兒收回,卻被朱厚熜揮手製止,他淡淡的了一句退下。
此時,陽光直『射』,還未脫鉤的魚兒一陣掙扎之後,漸漸放慢節奏。
這時,朱厚熜緩緩起身,將臉邁了過來“看,私加稅賦者,『操』控大煤礦者,慵懶懈怠者,誰是這條魚?”。
仲逸急忙上前稟道“此魚非彼魚,微臣懇請萬歲將此魚放入水汁…,現在,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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