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清澗縣衙。
縣丞、主簿等精心備好一桌酒席,盛情款待李序南與仲逸。
對這些人而言,李序南是知府衙門同知,即便他們知縣在,也要按照上差來接待。
至於仲逸,就更不用了他雖為翰林院六品侍讀,但知縣才是七品,縣衙豈能與翰林院相比?
而他此次來縣衙,又是奉了朝廷旨意,誰敢怠慢?
莫給你穿鞋,到了京城之後,仲逸能為那個州縣句好話,那才是真正的實惠。
“仲大人,李大人,鄧知縣去了知府衙門,臨走之時,特意吩咐下官們一定要招呼好二位大人,但凡有所差遣,必定全力以赴”。
知縣不在,縣丞為大,他起身而立,舉杯提議“下官先乾為敬,望二位大人在鄙縣辦差順利”。
此言一出,一旁的主簿、典史紛紛湊了過來,李序南與仲逸也只得舉起酒杯,碰了過去。
看這架勢,沒個兩三壇的量,怕是結束不了。
主屋一側,羅英、程默也與阿虎四兄弟喝的正歡,桌上酒菜雖算不得精緻,但喝酒助興氣氛十足、熱鬧異常。
“咱們兄弟一起隨護二位大人,也算有緣一場,只是不知我隨仲大人回到京城後,我們何時才能再見面?”。
酒過五巡,程默已微微有些醉意“故此,今晚大家務必要喝的盡興,人各一罈,不許勻給別人半杯”。
不用,他與羅英曾經合計給阿虎四兄弟酒中下『迷』『藥』,仲逸不許,他們只能作罷,不過既是喝酒,也要好好的喝,絕不耍賴。
…………
月『色』中,縣衙。
當仲逸與李序南從房中出來時,月光微微、撒向院,眾人一陣寒暄道別,各自回去。
再看看羅英、程默及阿虎四兄弟,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早就呼呼大睡了。
李序南與仲逸也只得回了各自的房間。
身邊的隨從各自入睡,仲逸卻絲毫不用擔心,這本就是他所期望的,縣衙早已為他們派了守衛,門口左右各自一名衙役。
縣衙內的守衛一如往常,相比平日,只是多了一支四人隊的差役來回巡視。雖然仲逸從京城而來,但畢竟只是個六品侍讀,無須處處守衛、時時警惕。
很明顯,他此次來這裡是為了體察民情,若陣容太過強大,反倒違背初衷。
就連目前多出來的守衛,也無非是讓縣衙看著更加正規一點而已。
如此一來,眼前的這些守衛、衙役,只不過就是擺設。
而在仲逸看來,連個好一點的擺設都算不上。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李序南房間燈光便暗了下來,經不住縣衙屬官層層勸酒,又一路勞頓,著實架不住倦意上頭,早點歇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幾乎在同時,仲逸房間的燈也熄滅,門外縣衙的守衛竟鬆口氣,低聲議論閒聊起來。
至於那四名來回巡視的衙役,也無非是走走停停而已,能稍稍偷懶一下,還是可以的。
片刻之後,一個身影竄出後窗,在院外稍稍駐足停留,而後輕輕掠過牆壁,踏上屋脊瓦片,如同家燕覓食歸巢,稍稍拂地,卻又騰空而起,瞬間消失在月『色』鄭
對院內的那些守衛來,這一切皆與他們無關。
縣衙馬廄中倒是有不少良駒,不過,此刻它們早已歇息去了,對仲逸而言,他同樣用不著馬兒騎行趕夜路,總歸有些不便。
清澗縣衙距離臨縣的三邊鎮不足百里,三邊鎮到榆林知府衙門,也是百里之餘,勉強可做兩地的中間地帶。
靜謐月『色』下,一道身影腳抵樹梢、輕拂山頭,山野溝壑中,飛馳而過,空氣不錯,廣闊地,正是一展身手之時。
好久沒有這麼暢快淋漓了。
…………
“咕咚、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