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春節,在一片歡笑聲中度過。
對仲逸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盛宴’。
因師兄宗武遠在甘西一帶秘密練兵,年夜飯時,仲姝便將阿嫂林姚姚一起請來仲府。
此外,羅英忙完若一當鋪的事兒後,也被請了過來。
至於樊文予、李序南,還有袁若筠,也只能年後再聚。
喝酒,還是喝酒。
累啊……
春節過後,仲姝建議適時回趟凌雲山拜望師父,同時,仲逸也要回揚州府。
爆竹聲漸漸遠去,門前屋上的對聯也時有隨風而去,新的一年就要開始。
一切,那麼的自然,那麼的隨意。
…………
這日午後,仲逸如期前往裕王府。
這是他的新差事去裕王府侍讀,這才是翰林院侍讀的正經差事。
不過,不用天天去,若朱載垕沒有特意召喚,定期去即可。
儘管是偶爾,但自從領了這個差事後,仲逸整個人都變了。
無情最是帝王家,朝堂之上最多變。
如今,他卻兩者都‘兼顧’了翰林院也算朝堂衙門,朱載垕當然出自帝王家。
當初,僅僅因袁煒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一句讚語,朝中便有人說他與袁煒交情不淺,如今偶爾出入王府,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朝廷的差事,不敢懈怠,仲逸也只得‘辦差’去了。
其實,從內心而言,他還是更喜歡外出辦差,尤其自己可以掌控,並有得力協助之人那種。
那樣的場面,簡直是另外一片天地。
轉身再想想眼下的差事王府,一個多麼有故事的地方啊。
……
裕王朱載垕,嘉靖帝三皇子,因其母不得聖寵,而朱載垕又非長子。故此,朝中常有傳言皇帝並不喜歡他。
嘉靖帝長子朱載基早逝,次子朱載壡被冊封為太子。嘉靖二十八年,太子朱載壡薨,朱載垕以次序為太子。
或是因朱載基、朱載壡早逝,皇帝對朱載垕的太子之名,遲遲未予冊封。
朱載垕在裕王邸生活多年,對朝中形勢頗為了解,但他為人低調,並不輕易行事,也算穩重。
當然,裕王府的人都知道,朱載垕這位千歲爺還有個嗜好美女、媚藥。
當然,這都是後話。
在翰林院,有個頗名的人物,名叫高拱,此人是翰林院侍講學士,之前他也做過侍讀,在裕王府多年,與朱載垕交情匪淺,朝中早有耳聞。
同在翰林院,仲逸名望遠不及高拱,但關於他的事兒,也聽過一些最近,聽說他要高升,除深得朱載垕信任外,徐階對他也頗為賞識。
仲逸不知朝廷為何要派自己去裕王府侍讀,按他的跟隨程默及同僚費思應說是因為高拱要高升,而他又剛任侍讀一職,所以就頂了上去。
相比這種說法,仲逸更相信自己的判斷這是皇帝朱厚熜的安排。
眾所周知,任何人走的不能太近,走的太近,就會綁得太緊,一旦很多人擰成一股繩,那將是一股可怕的勢力。
高拱在裕王府侍奉多年,羽翼漸豐,與朱載垕的交情也越來越深。同時,他又得徐階賞識,這幾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皇帝自然也知曉。
因出身有別,朱載垕不可能與徐階等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同盟,但並不排除,二人在某件事情或某個階段達成共識。
比如,他們合力對付嚴氏。
朱載垕對嚴氏把持朝政頗有微詞,這會在無形之中,拉近裕王與徐階等人的關係。
也或許正因此,皇帝才在高拱另有委任之時,藉機將仲逸派往裕王府做侍讀。
當然,一個小小的翰林,是做不了什麼的,但至少可以說明一點裕王府的侍讀、侍講,不是他高拱一個人專屬的。
仲逸是捐納入仕,取得國子監身份後,參與科考,因為考試時間趕巧,他幾乎用最快的時間入了翰林院,並做了庶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