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欽差副使、翰林院編修仲逸,行為失察、有失官體,著剝去一切官職,押入大牢候審”。
宛平縣衙,石成與刑部戴侍郎對峙良久,雙方僵持不下刑部要將人帶走,而錦衣衛強硬不允,最後只得向朝廷請旨。
這一等,就是一天。
一天之後,朝廷終於來了旨意。
不過,這道旨意卻是剝奪仲逸一切差事,押入大牢。
這聖旨,也真是沒誰了。
錦衣衛再威武,皇帝的旨意卻是不敢違背的。
這次,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石成也無能為力了。
“石大人,戴某重申一遍刑部真的不是針對錦衣衛,還請千戶大人千萬不要怪罪”。
儘管有了旨意,但這位正三品的戴侍郎,還是不敢輕易惹錦衣衛的人。
這絕不是客套。
表面看,這次似乎是錦衣衛佔了下風,但戴侍郎絲毫不敢沾沾自喜。
得罪了錦衣衛,尤其是像石成這個北鎮府司的千戶,一旦他們起狠來你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既然有朝廷旨意,戴侍郎遵旨便是”。
都在朝中做事,石成明白這位刑部的戴侍郎已經給足了他面子,包括當初對峙時,他絲毫不敢有半點言語冒犯。
都是為了差事,場面上的事兒,還是要圓的。
“不過,旨意說是將仲大人押入大牢,你們可不得動用私刑啊”。
石成補充道‘否則,誰要是不服,我們錦衣衛的兄弟,必定會過來‘問候’他’。
“那是,那是,仲大人身系欽差,我們自不敢怠慢,一切聽候朝廷的旨意,按朝廷規矩來辦”。
戴侍郎果真說話算話既未將仲逸押於囚車,更無腳鐐、枷鎖,還特意安排了一兩馬車。
是的,一輛篷布的馬車。
“仲大人,委屈了,你們二人就在這馬車中將就一下吧,反正也沒多少路”。
戴侍郎急忙向石成說道“石大人,你看?這樣行嗎?”。
石成並未理會,而是吩咐閒雜人等暫時退去,他有話要對仲逸說。
“仲大人,此事頗有蹊蹺,定是有人要加害於你,以聖上的精明睿智,也是為了保護你,才這麼做的。因為畢竟此時,情況不甚明瞭”。
石成刻意叮囑道“你放心,刑部,也有我們的人,我會吩咐他們照顧你”。
隻言片語,但仲逸對石成的舉動頗為感動自己落難之際,他都能如此慷慨相助,足見-------仗義。
“石大哥,時間緊迫,長話短說”。
仲逸知道,有比自己的安危更為重要的事“昨晚,你被人叫去,那麼晚才回來,我又被人下藥,他們似乎有意支開我們”。
昨晚只是懷疑,不過此刻已可以確定有人要加害仲逸,但他們又不想得罪錦衣衛。
尤其是身為北鎮撫司的千戶------石成。
因此,那弄出了個重複別人語言的‘傻子’,還有更不靠譜的‘瘋子’。
“我覺得,此事與核查朝廷大軍與韃靼戰事有關”。
“我們已將仇四、馬小武等人關押,透過這些人證仇鸞向韃靼俺答賄送財物、向嚴士蕃走門路、掠奪百姓財物、報送假捷報,基本可以確定”。
仲逸最後以欽差的身份向石成交代“你務必要保護這批證人的安全,同時,可向當地的百姓核實掠奪財物一事,軍中證人也可多找一些”。
石成並未直接應承,反而沉默起來。
“仲兄弟,你是個爺們,辦差沒的說。咱兩對脾氣,不管你是否能官復原職,你這兄弟,我都認定了”。
石成這才說道“此事,我心中有數”。
兄弟?能與錦衣衛的千戶稱兄道弟。
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