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史官,翰林院的修撰、編修、檢討等,倒曾私下議論過眼下之事。
但戰事還未結束,自然,還不到動筆記錄的時候。
一杯茶、一張嘴、一支筆,幾乎還是這樣的生活……
翰林院中,最高品佚的掌院學士,也才是正五品銜,仲逸身為正七品,獨處一屋辦差的待遇,也不算為過。
獨立的房屋,也就就有了自己獨立的空間,閒來無事之時,他可在屋中翻翻書冊、打時日。
若遇大事,他自可關門沉思,幾乎不理外界所擾。
此刻,仲逸正穩穩坐於屋中,程默已向他換過幾次茶水,但大多都是原封未動,涼了再換,換了再上。
韃靼來犯之事生後,仲逸的心思早就飄到了城外。
表面來看,各級文武正忙於備戰禦敵或陣前較量,或後方糧草,但傳到京城的訊息大多是不好的訊息。如此一來,人心惶惶是最起碼的。
“定是那個環節出了差錯,韃靼深入內地,兵力有限、糧草有限,前後皆有大明將士,朝廷為何遲遲不能退敵?”。
仲逸輕輕將桌上的茶水倒進壺中,而後又將壺中之水,分到幾個小杯之中。
“無論前方將士、亦或朝中後方支援,甚至於統兵的仇鸞,軍中計程車氣,那怕對韃靼內部的情形不甚瞭解。總之,定有疏忽之處……”。
在凌雲山之時,師父凌雲子曾說過一城一池之利、一時一段之功,不能算作真正的謀略。解萬民之危、為社稷久遠,才是真正的謀者所為。
如今,韃靼兵臨京城之下,朝中人人自危,四方百姓更是翹以盼,所謂牽一而動全身。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仲逸心中盤算著“如今,這盤棋局太大,而要真正破局,先要找的便是棋盤中的‘帥’”。
相比朱厚熜這個全域性之‘帥’,嚴嵩頂多算是個‘車’。
只因品佚太低而無法面見‘帥’,而這隻‘車’又在四處蹦躂。
仲逸心中暗暗道“要面聖,只能先動嚴嵩這隻‘車’了”。
……
“朝中有奸臣,奸臣誤國,奸臣誤國啊,大明危也”。
“奸臣誤國,大明危也……”。
良久之後,仲逸房中傳出一陣叫喊之聲。
起初,翰林院的同僚並未在意,只是不少人湊到他的房前,細細聽著。
“仲翰林,我的仲大人,小的求求你了,不要喊了,不要喊了,若是讓別人聽到……”。
門外的程默先大驚失色,緩過神後,這才急忙上前制止。
但是,一切都晚了。
如此出言不遜,莫說內閣六部,就是朱厚熜那裡,也會很快得到訊息。
……
而此刻面聖的,正是千戶------林宗武。
“黃公公,出大事了……”。
門外,一名內宮監太監神色匆匆的向黃錦稟道。
“什麼大事?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沒看萬歲正在裡邊說事嗎?”,黃錦一臉不悅的望著眼前這個毛手毛腳的內宮太監。
“翰林院的一個七品編修,公然大喊朝中有奸臣、奸臣誤國、大明危也……”,看到黃錦陰沉的臉色,內宮太監這才定定神,而後怯怯稟道。
“就這事?眼下韃靼兵臨城下,禦敵才是大事,大言不慚者隨時可處置。萬歲說了此刻,任何人都不見”。
黃錦向屋內望望,自言自語道“再等等,大事要緊,大事要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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