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人執意要如此,下官也只好照做了”,嚴元橋似乎是在提醒仲逸。
見仲逸點點頭,堂下差役立刻將賈書吏與馬良託了出去。
靳睿正欲抬腳,卻稍稍猶豫一下,只是再望望一旁的石成,二人相互微微點頭,他這才出了大堂。
“說吧,此刻堂中再無他人”,木椅之上,樊文予微微向後斜躺,儼然做好‘傾聽’一番的準備。
“嚴某我奉勸二位大人,就此收手吧。此案,從知縣到知府,再到按察司衙門,甚至於刑部,都是一個基調。若是此刻出了紕漏,但凡經手之人,誰也跑不了”。
嚴元橋指著堂中那塊牌匾道“這裡是博野縣祁知縣,上面還有保定府知府、北直隸按察司按察使。難道,你們要將他們全部抓起來?那可是四品,甚至三品大員,呵呵……”。
“那依嚴縣丞之意,當如何?”,仲逸身子微微前傾,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嗨,早這樣說,不就結了?大家都是吃朝廷俸祿的,為何要自相殘殺呢?連民間都知‘官官相護’之說。二位既然領了朝廷旨意,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便是”。
這時,嚴元橋也湊上前來“既然朝廷說此案有疑,那就隨便辦個人,書吏也好,牢頭也好,甚至知縣也行。如此,既給上面有了交代,又能保得住大夥兒,也不枉兄弟們捨身一場,大家來日方長”。
“你這小算盤打的不錯,怪不得招供起來如此痛快,原來是想好退路了”,樊文予再也斜躺不住了。
“那你說呢?一個知縣才是幾品?可上面的衙門……,呵呵,你動一個試試?何必呢?”,嚴元橋輕輕拍拍手,輕鬆了許多。
這時,仲逸突然起身而立,眼睛直直盯著堂下之人“嚴元橋,你一個小小的縣丞,為何有那麼多衙門冒著殺頭的風險,而願意幫你?”。
哈哈哈……
“虧你們還是朝廷派來的,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他們之所以幫我,無非就是我身後的靠山,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大’嗎?”,嚴元橋簡直對自己的‘勢力’自信極了。
微微一句,猶如深海巨雷,一石捲起千層浪。
按察司,也稱臬司衙門,主官按察使、也稱臬臺大人,位居三品,掌管一省刑獄。與布政司(也稱藩司)的佈陣使(也稱藩臺)、軍指揮使司合成三司。
其勢力可見一斑。
按察司上面還有刑部,尚書為從二品,左右侍郎為正三品。
嚴元橋口中所稱之人,比這些人還要‘大’?
那會是什麼人?
“說,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操縱?”,仲逸終於提到嘉靖帝口中所說的‘背後操控之人’。
“二位大人,這個,就不必說了吧?”。
嚴元橋湊上前來,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擺手“說出來,嚇死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才一會的功夫,這小子的尾巴要翹上天了。
“來人,將嚴元橋押入大牢”,仲逸單指朝下,雙目怒視。
“得令”,在蠡縣衙門的差役看來仲逸與樊文予的指令,就是朝廷的旨意。
“你們,你們這是瘋了,瘋了,你們會後悔的……”,嚴元橋一臉惶恐,而嘴裡卻不停的嘟囔“你們,怎麼抓的我,再怎麼給我放出去。
否則,嚴閣老會剁了你們”。
“站住,此事,關嚴閣老什麼事?”,樊文予立刻制止道“說清楚”。
“聽好了,我是嚴閣老的本家一族。論起來,與嚴士蕃大人是平輩,還得喊他一聲大哥。我這人不思進取,就喜鑽研男女之事,這才沒有留到京城,來這個小縣城做了個縣丞。
官大小無所謂,天高皇帝遠,吃好喝好完好就行,省的處處有人管束”。
嚴元橋如此厚顏,此番言論,將他的嘴臉暴露無遺。
軟骨頭,一板子下去,連他親爹是誰,都瞞不住了。
“嚴閣老的本家,簽字畫押吧”,石成將供狀呈現在面前。
看來,他口中的那位嚴閣老,在這裡---------不好使。
“押入大牢,由專人看管。除本官與樊大人外,任何人不得探視”,見嚴元橋簽字畫押之後,仲逸立刻吩咐左右。
……
劍指嚴氏父子,真是意外之喜。
仲逸心中暗暗叫好“此次繆大柱夫婦被殺一案,驚動了嘉靖帝,若嚴氏參與其中,正好可借聖上之手將其扳倒嚴氏的勢力再大,也不會大過‘天’”。
樊文予正為眼前的情形所困,卻聽仲逸再次向門外喊道
“將博野縣知縣祁允、押上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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