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奉陰違’,表面賣嘴皮子,實則背地使絆子,恐怕是仲逸此行中,諸多衙門所共同使用的伎倆。
“二位大人這邊請,略備薄酒,為諸位接風洗塵”,回到縣衙,知縣祈允立刻露出那一貫掛在臉上的笑意。
“此刻距離晚飯為時尚早,我們已在路上用過飯菜,咱們還是辦差吧”,既義來到縣衙,仲逸早已迫不及待。
“庶吉士大人,幹嘛這麼著急呢?即便用過飯菜,這茶總得要喝一杯吧?辦差要緊,身體也要緊不是”,祁允立刻命人奉上茶水。
庶吉士大人?這個稱謂,分明就是在嘲笑仲逸來頭太小。
“也好,祁知縣是這裡的父母官,客隨主便,就飲了這杯茶”,仲逸望望樊文予,再轉身向祁允說道“祁知縣,我們為何來此?想必你已知曉,咱們不必兜圈子,直說吧,繆大柱夫婦被殺一案,可是經你審讞定案?”。
“是啊,報給朝廷的卷宗裡不都有嗎?此案,有兇手繆小虎的招供,有鄱家莊村民的證詞,也有現場的勘驗,本縣都是依律辦差啊,沒有什麼問題啊”,祁允刻意沒有對仲逸自稱‘下官’。
“祁知縣,我看你這知縣是越當越回去了”,仲逸輕輕用茶蓋壓住杯中扶起的茶葉,微微抿一口道“沒收到朝廷的旨意嗎?連朝廷都說此案存疑、有失公允,你卻為何要說沒有問題?”。
“大膽祁允,你敢質疑朝廷?質疑皇上嗎?”,樊文予立刻拍桌而起。
“下官該死,下官口誤,下官不是這個意思,請二位大人恕罪,恕罪啊”,祁允臉色驟變,立刻跪地求饒。
打心眼裡未將仲逸當回事,這才一時疏忽,以致得意忘形。
在衙門的人不會不知道,其他過錯可以犯,即便犯了,也會想法周旋混過關,唯獨對皇帝的權威不可褻瀆。
否則,一個‘大不敬’的帽子會要了你的命。
“看來這位知縣大人需要清醒清醒了”,說著,樊文予吩咐隨從石成拿出關防印信“方才大街之上人多眼雜,接旨吧”
才準備起身的祁允急忙整理衣冠,再次跪拜。
……
“祁知縣,這所謂的專案、專事、專斷之權,你可聽清楚了?”,樊文予再次訓道。
“聽清了,聽清了,下官一定唯二位大人之命是從,一切聽二位大人的差遣”,祁允磕頭如搗蒜,連連回應。
“既是如此,我們這便去大堂,本官此刻就要提審繆小虎”,仲逸隨意將茶碗放下,用‘朝廷大員’的口吻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這茶味不錯,就是喝的急了點”。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這就去”,祁允立刻起身施禮,匆匆走出了屋門。
“繆連,還有其他三個證人都安排好了嗎?”,祁允出去後,仲逸便向靳睿問道。
“仲大人放心,皆已安置妥當,找了處僻靜的客棧住下,由我的兄弟看著,不會有錯,大人可隨時傳喚”,靳睿立刻上前回應。
“靳大哥,你的這幾位兄弟當中,有沒有會讀書寫字的?”,仲逸特意囑咐‘我想讓咱們的人做記錄’。
“那就石成吧,這小子讀過書,也寫的一手好字”,靳睿笑道‘他可是個文武之才啊’。
這時,石成立刻上前道“石成領命”。
仲逸心中暗暗一驚這六個隨從都是些什麼人?看這身手十分了得,竟還有識文斷字的。
只是不知,這是不是嘉靖帝特意安排。
聖心難測啊。
“樊大人,你是刑部主事,一會在大堂之上,主要由你問話”,仲逸笑道“此事,莫要再推辭,你身後可是刑部這個大衙門啊”。
有靳睿與石成等人在場,仲逸也只得稱呼官名。
樊文予自然明白其中之意“此次督辦,以仲大人為主,樊某自然要配合才是”。
“啟稟大人,人犯繆小虎已帶到,祁知縣請二位大人去大堂”,正在交談之際,卻見門外一名差役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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