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濛濛春意濃,街上行人幾多愁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撐把雨傘,頭上立刻便會沾滿水珠。
這場雨來的有些突然,大多外出之人並無準備。
平日不習慣撐傘、備傘之人未免淋落之意,只得躲躲閃閃,沿著屋簷牆頭一側碎步快跑,只是腳尖輕輕一點,如同小雞啄米般滑稽。
“碼碼的,老子才換的鞋子,又弄髒了”,即便是撐傘之人,也難免弄溼鞋襪。
“你他碼給老子看著點,濺的一身髒水”。
……
這種天氣,人們脾氣難免變得暴躁一些,若是遇到點小小摩擦,換做平日說說也就能息人寧事。
今日這般天氣,恐有人變得不太安分起來。
午飯時分,雨漸漸大了起來,大多行人只得駐足停留,所到之處無非酒肆茶樓客棧之類既可隨意吃喝些,又能順便找個暫時落腳之地兒避避雨。
一舉兩得。
此時正值飯點,酒樓飯莊原本就人來人往之地,如今卻因為這場春雨立刻變得人滿為患起來。
蘿蔔快了不洗泥(若街面上的蘿蔔供不應求、賣的緊俏,那賣蘿蔔之人只顧著從地裡拔出蘿蔔,連隨之帶來的泥土都來不及洗),此刻大多飯館已是如此。
“各位客官,大夥再辛苦一下,每張桌子加一把椅子,來人太多,只能湊合湊合了,否則大夥就要站著吃了”,臨街一家極為排場的酒樓中,店小二正招呼著大家,來人太多,只得再擠擠了。
圍桌而坐,認識的,不認識的,本就夠擠了,若是再加把椅子,拿恐怕連動手夾菜的空間都騰不出了。
“燒餅皆已賣完,諸位要主食的,可再點些菜,麵條也來不及做……”,店家站在一旁,扯開嗓子,努力向眾人解釋著。
“沒有饅頭、沒有面,就點菜,那得多掏多少銀子”,不少人紛紛埋怨起來,只是到了飯點,總得要吃東西才行,站在這裡算什麼?
果真是無奸不商。
不過這只是針對大多數人而言,畢竟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若是能稍稍改善,那也算是對得起下館子一次。
僅此而已,再無其他要求,湊合著吃了這口就行。
熱鬧……
“你這是什麼?是肉片嗎?切得這麼厚?還不均勻,什麼刀功?把你們店家找來,也不看看是什麼人來這裡吃飯”,酒樓二樓的包房中,羅英正訓斥著店小二,他一手拿筷夾起肉片,那表情簡直難看極了。
羅管家一大早出去辦事,不料遇到這場突如其來一場雨,眼下正是飯點兒,他只得吩咐隨從來這家酒樓用午飯。
就當是避雨了。
隨行之人共三人,其中自然有最近才到羅府沒多久的羅英。
店家自然識的羅府的這位管家,府上雖是做官的,只因涉足的生意太多,大傢俬下里對這位羅管家不陌生。
見老主顧,店家自然笑臉相迎,同時盡力為他爭到一個包間。
人家是誰?是羅管家,豈會在一樓大廳,與這閒雜之人一起用飯?
只是今日來酒樓吃飯之人皆要排隊,羅管家那裡能等的及?
萬般無奈之下,店家只得請前面的幾位客人行個方便先讓這位羅管家進包房。
“這是一點小意思,請兄弟們喝茶,我們只需半個時辰即可,到時一定騰出來”,羅英見為他們‘行方便讓道’之人是三個青壯男子,立刻上前一番解釋。
“出門在外大家都不易,既然你們呆會兒有事要忙,那就先請了,我們等半個時辰便是”,一名年輕人順手推過銀子,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當然,這其中還有店家的協調周旋為這三名男子免兩道菜錢,送一壺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