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中,袁大頭終於說到重點如何保住王滿囤的一條命?
此刻,除了那位算命先生的話,袁大頭之所以如此確信要保住這隻看似小倉鼠的王滿囤,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為了他自己。
算命先生曾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山要比一山高。
仲逸剛才也有同樣論述兵部的人今日可為了他們身後之人將王滿囤滅口,誰有能確保來日他這個刑部的小牢頭,又不會成為第二個滅口的物件呢?
昨晚,他的女人袁柳氏也曾吹過枕邊風若是殺了王滿囤,那他便是唯一一個知曉此事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王滿囤第二。
……
“既是如此,老子又何必做這出力不討好的差事?難道就為了區區一千兩銀子?”,袁大頭終於橫下心來一不做二不休,老子就要保住王滿囤這顆腦袋。
“託我之人原本準備了幾樣東西,昨晚兄弟也曾想與哥哥說起,但見哥哥如此為難,所以也就壓了下來”,仲逸面露難色道‘如今哥哥既然這樣說了,那兄弟也只好拿出來’。
“快說,快說,只要能保住王滿囤這條命,又能不被別人現,哥哥什麼都依你”,袁大頭實在沒有耐心,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哥哥,是這樣的,兄弟原本想著……”,仲逸立刻上前附耳一番。
袁大頭緊皺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開來,這也是他今日一大早起來聽到最為踏實的主意。
儘管此計頗為兇險。
可是,事已至此,眼下,還有更好的主意嗎?
“好,就這麼幹,反正橫豎都是死,如此一搏,沒準還能多一條活路”,袁大頭從仲逸手中接過包袱,長長嘆口氣“牢裡由哥哥打理,外邊就看你了”。
……
“頭兒,大頭哥……”,見袁大頭走了進來,獄卒們紛紛上前打招呼。
在此處辦差確實特別整天呆在牢裡,看著鐵窗木架,儘管可以出入,但大多活動範圍依舊在牢房裡。
如同可以行走的牢犯,呵呵……
也或許正是因為此,這些獄卒間關係要比尋常衙門要親密許多,大家一起想著找些樂子出來供消遣。
否則,這裡的日子太熬了。
“頭兒,今日怎麼遲到了些?”,一名中年獄卒上前打趣道‘不會是昨晚與嫂子?……’。
哈哈哈……
“給老子滾一邊去,一天不做正事,閒的慌是不是?回頭看老子給你再安排些活來”,由於匆忙,袁大頭的官服穿的有些彆扭,此刻還得不停的調整衣衫與身體的銜接部位。
哈哈哈,又是一陣鬨笑聲。
“頭兒,看見沒?那個牢房,關的是禮部之前的一個主事,這老頭有意思,人家不愧是禮部的,文章寫得好,而且還會唱曲呢?”,那獄卒笑道‘要不?現在就讓他給大夥來一段,助助興?’。
“老頭,來一曲,什麼古風押韻的,給我們的大哥解解悶……”,獄卒立刻朝對面喊去。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叫你唱呢,不是用來誦讀的,哈哈……
見眾獄卒正與老頭逗樂,袁大頭一如既往的開始巡視獄中每位牢犯。
若換到平時,這也就是例行公事看看有無受傷的?有無生病的?有無捎信或捎話等等。
其實,說白了就是一點看看這些牢犯,還是否活著?
只是今日不同於以往他如此大張旗鼓,其正是目的是衝著王滿囤的。
“大頭兄弟,怎麼樣?我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見袁大頭朝自己這邊走來,王滿囤立刻起身獻殷勤兄弟辛苦,我日後必有重謝……
王滿囤,入獄之前為從七品,況且年紀比大頭長十幾歲,換到平日裡也無須與他稱兄道弟,只是如今到了這牢房的一畝三分地,也得喊聲兄弟才行。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又怎能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