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鄰家店鋪,這段時間下來,吳郎中與羅英也算是熟人了,他直言道“昨日藥鋪快打烊時,只因趕著去酒樓赴宴,匆匆給你開了副常規治腹痛的中藥,看來還是不行,待我細細看來……”。
羅英雙眼微閉,口氣立刻微弱許多“頭也不痛,也未見燒的徵兆,只是腹中時而疼痛,不痛時一切如舊,痛時萬分難受,尤其不能在吃飯時……”。
吳郎中命他張開嘴巴,羅英只得“啊”的一聲露出舌頭,看看舌苔,未見異常,再摸摸肚子,也無大礙。
吳郎中捋捋鬍鬚,一手則再次為羅英把脈,只見他微微搖頭,口中卻唸唸有詞‘怪哉,怪哉,從這脈象來看,並無異常,為何會有如此痛狀呢?’。
羅英左眼眯開一條縫,見劉小二正忙著去壓碎草藥,而那吳郎中卻一臉懵狀,他心中不由暗暗笑怪哉?我本是裝病,你如何能看出來異常?否則那真是要怪哉了。
“小英子,我先為你開些常規的止痛方子,你先服下”,吳郎中面露難色道“小二,你先按這個方子開,若還不見好,我再找幾個郎中商議一番”。
羅英急忙起身道謝“如此甚好,只是勞煩吳郎中費心了,這點銀子不成敬意”。
為了將戲演的足,總是要下些成本的,仲逸早就為他準備好了銀子,原本是打算為劉小二喝酒所用,如今卻用來抓藥了。
吳郎中伸個懶腰,緩緩走出藥鋪,到對面的茶館要了壺茶,他有品茶這個嗜好,也算是忙裡偷閒了。
一旁的劉小二見狀急忙到櫃檯抓藥,之後便去後院繼續磨藥材,取完藥後,羅英趁機上前搭訕“小二兄弟,每天有這麼多人來抓藥,你們鋪子裡有那麼多藥材嗎?現在只是初秋時節,不少藥材還未晾乾吧?”。
劉小二隻顧轉動著手裡的小木輪,不假思索道“嗨,這又何難?去年有存藥,再多也夠用,今年秋後收的藥材晾乾貯存,明年再用便可”。
羅英見狀便取笑他“去年的藥,今年用?這京城這麼多家藥鋪,就是將附近山裡的藥材挖空,也恐怕都不夠用。再說有些藥材必須要原產地,北方的水土種不出南方的藥材,南方的氣候生不出北方的藥才”。
“恐怕我所用的這藥材是前年、大前年的了吧?”,羅英故作委屈道“這麼多藥材,莫非你們派人專門到各地收取?那得花費多少銀子呢?看看我們當鋪多省事?”。
劉小二放下手中的活,端起一旁的小水壺,也不用茶杯,直接順著小壺嘴便喝開了,一臉陶醉的樣子“派人收取?那是小藥鋪的做法,我們回春藥鋪,自有各地的藥商從各府、州、縣運來,我們連門都不需要出,直接有人送到鋪裡”。
藥商?各州府縣?如此大的場面,雖說一方水土種出一方藥材,但也不是京城每家藥鋪都如此大費周折吧?
二人正在說笑,卻聽的鋪中吳郎中說話的聲音,羅英藉口去趟茅廁,之後便向劉小二告辭,臨走之時還不忘叮囑一句“這兩日多有叨擾,晚上老地方,酒菜銀子都算我的”。
回到當鋪,羅英見仲姝與仲逸正與老薑頭說話,他急忙到對面的茶館找黑墩兒要了壺開水。
片刻後,袁若筠也風風火火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羅英見狀急忙將裡屋包房收拾一番,近幾日仲逸一直在石林院,當鋪一下子冷清許多,今兒個倒好,一下子都來了,有熱鬧看了。
“許公子來了,快裡邊請”,老薑頭見了袁若筠便抬頭大聲,之後便繼續埋頭忙起來。
仲逸見狀急忙吩咐羅英將師姐與袁若筠帶到裡屋,這大小姐的脾氣要是來了,不知要說出什麼匪夷所思的話來。
“阿姐,你得要告訴我,這師父的師父,到底該怎麼稱呼?”,才關上門,袁若筠便接著昨日的話題繼續向仲姝問起來。
仲姝立刻笑出聲來“筠兒你忘了?當初你也問過阿姐這個問題,師父的阿姐該如何稱呼來這?”。
“哦,是是是,有這麼回事”,袁若筠立刻面露尷笑‘這不,此一時彼一時嘛,師父的阿姐叫阿姐便是,倒也親切,只是這師父的師父輩分相差甚遠,總得要個正規的稱呼才是’。
原來這風風火火的大小姐還懂得些禮數,也難得她有這份心,仲姝笑道“你師徒二人是一回事,你師父與你師父的師父是另一碼事,他老人家還未認你這個徒孫呢,你就忙著自己稱呼起來,這恐怕不妥吧?”。
這倒是讓袁若筠為難起來“照阿姐這麼說,只要師父的師父沒有答應收我為徒,那便是不算?”。
仲逸微微點點頭“對了,正是如此,不過聽說他老人家收徒弟、徒孫的條件相當苛刻每日寫一篇文章、每日跑山道十圈、每日必須靜坐兩個時辰,一直要堅持五年。不準外出、不準打鬧、更不準……”。
咳咳,袁若筠急忙上前制止“阿姐莫說,快莫說了,筠兒只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而已,有師父這樣管著就夠了,再來個師父的師父,還有爹爹管著,我還能活嗎?”。
哈哈哈,如此大事,在袁大小姐眼裡也就那麼回事了……
此事總算是過去了,不過袁若筠今日來當鋪還有要事“聽爹爹說,我師父也要入仕,是不是真的?”。
仲姝並未言語,二人將目光轉向仲逸,只見他微微點點頭,算是回應。
“以我師父的文采與膽識,將來一定能做個好官,而且是大官”,袁若筠拍拍手,嘴中連連稱好“此事包在我身上,爹爹是禮部侍郎,家兄又在吏部,什麼官謀不得啊?”。
仲逸臉上陰沉下來“此事,你萬萬不可插手,否則就不認你這個徒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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